“我只以为高狗蛋的房租出去了,有人好几个来姨姨这儿问房,我指给去郝狗蛋家问,思谋也没思谋郝狗蛋的房还没问出去。郝狗蛋真要是能把事情做成,他姥爷一回来你就去他那儿住,黑夜叫常生跟你作伴,”吴华女说。
常生进来听见他姥姥同意他跟李青青作伴,心想米老师知道了肯定会阻止,又想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于是问他姥姥:“米老师没过来?”
“过来饶了一遭就过去了,她因为侄儿子的事情,心麻烦得不行,想静一静呢,”吴华女说罢就扎起了衣裳。
李青青走到缝纫机前,看吴华女扎衣裳。
“你妈是裁缝,你扎过吧?”
“扎是扎过,扎得不好。”
“等我把这件子扎完,你给常生姥爷扎裤子吧,扎得不好点儿也不怕。”
“叫我拿我叔叔的衣裳学不合适吧?”
常生急忙说:“合适的,我姥爷的衣裳跟别人的不一样,扎得不好也能交代,再说你既扎过,肯定能扎好。”
吴华女听外甥子说罢,看着李青青笑了。
李青青称赞常生:“常生生得精明,长得也出脱,再加你们会培养,可培养好了,真懂事,真会说话。”
吴华女欣慰地对李青青说:“我们生子就是懂事。”
“不要夸我,我说话做事还差得多呢,”常生谦虚地说。
常生话音刚落,米老师开门进来说:“常生倒来了,我以为你回去暂且不来的呢。”
吴华女刚才说话的时候,李青青就已经看见米老师正往这厢走,她赶紧到门口去迎接,可她万没想到米老师进来以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很令她尴尬。
常生看出米老师不理李青青,不仅是故意让李青青难堪,也是对他表示不满,但他并没有因为米老师对他不满而感到尴尬。
忽然间感觉自己长大了,他从容地看着米老师,笑盈盈地说:“我怕惊了老师的觉,没敢过去,我姥姥说你夜来黑夜没睡好。”
米老师对常生说:“哪能睡好?米静走了以后,我心里头麻烦得好赖睡不着,晌午算是睡了一觉,睡起来心里还是乱糟糟,可难过呢。”
“米静挺好的,老师不用麻烦,”常生安慰米老师。
李青青坐在吴华女给他腾开的缝纫机前的凳子上,接着常生的话说:“常生路上跟我说你侄儿子的遭遇跟他差不多。”
“你是刘队长的爱人吧,我迷迷糊糊的这才弄清,刚才还以为你是来做衣服的,不是就没跟你打招呼,”米老师掩饰刚才对李青青的冷落,但这欲盖弥彰的话没哄过李青青。
“常生跟我说他遇了你这么个好老师真走时气,”李青青话音里明显带着嘲讽。
米老师见李青青话语锋利,自嘲:“惹人惹得好,就会叫人恨我骂我。”
“有些捣蛋鬼倒是也在背后说老师的坏话呢,不过他们就是说你的坏话也不是恨你骂你,”常生十分淡定地给米老师解释,既是保护李青青,也不伤米老师。
李青青会意,笑眯眯地对米老师说:“常生跟我说,你教学生可有一套呢。”
“我教学生不是单教书本上那点儿知识,我教他们学会认清社会,认清好赖人,比教书本上的知识用的心还多呢,”米老师话中有话。
李青青冷笑:“不是就说你可有一套呢。教过我的老师连书本上那点儿东西也教不好,哪还会教认清社会,认清好赖人呢?常生遇到你这么个好老师,真是有福。”
米老师被李青青说得有点傻眼了,但她没急,慢吞吞地说:“你纯粹是抬举我呢,我可是没你说的那么好。”
常生急忙说道:“米老师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