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哪能?”李青青说罢,安顿常生,“任玉莲给你把羊腿送过去便罢,她要是说没留下羊腿,你来把你宝善爷爷留下的羊腿先拿回去黑将来吃。”
“按说给留下了吧,没留下也不能把我宝善爷爷给我姥姥拿的羊腿吃了吧。”
“还要给你姥姥拿了吧,我思谋今儿黑将来、明儿早起肯定还有杀羊的人家了,我叫你你刘明叔再割上一条腿,给你姥姥拿。”
“肯定留下了。”
“你赶紧回去吧,”李青青催常生。
常生正要走,却又停住脚步对李青青说:“姐我再也不跟张二牛耍了。米老师和我姥爷都安顿我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耍,我看我二牛叔和我郭根婶,就是米老师和我姥爷说的那种不三不四的人。”
“任玉莲才是不三不四的人,你二牛叔跟任玉莲不一样。我说吧,你还不能不跟你二牛叔耍,你要是不跟他耍,他叫任玉莲挑拨上,那张好多说的嘴还不敢定给你说甚灰话了,你跟他耍,他还对付点儿了,”李青青说。
“嗯,”常生觉着有道理,于是说:“他说我灰话吧我倒是也不怕,我跟他耍能从他嘴里得到好多消息了,他的消息可灵了。”
“反正你跟他耍吧,不要惹下,你不耍他肯定不高兴,他就爱跟你耍,”李青青说。
常生又问李青青:“我郭根叔是咋就找了个任玉莲的,姐你知道不知道?”
“不甚清楚,我早想问你刘明叔了,没工夫问,”李青青停了一下,说,“听建华他妈说过点儿,她也不甚清楚,任玉莲那个女人真恶心了。”
常生于是说:“管他们咋找成的了,我也是瞎问,我走呀。”
李青青又安顿常生:“不管任玉莲送没送过去羊腿,你一阵儿来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常生答罢,开门就走。
常生从李青青家出来,一走到十字路口,就看见任玉莲了。
任玉莲直立着上身,挺着高隆的肚子,在他家大门口的青石上坐着,待他走到跟前,娇滴滴地说:“你又倒去了她家了来,是不是一阵儿也离不开了。”
常生眼皮子也没撩任玉莲,他把大门打开,从任玉莲身边放的柳条篮子提上羊腿就往回走。
任玉莲赶紧提上空篮子,摇着身子,挺着大肚子,大步紧跟在常生后面。
常生回头见任玉莲跟在他身后进来,心想这个女人疯了,不能过于冷落,于是开开家门等任玉莲。
任玉莲进门后,把柳条篮子放在水瓮上,转过身眼睛瞅着正往大盆里放羊腿的常生,抹起了眼泪。
常生见任玉莲哭了,走到任玉莲跟前低声说:“不要哭了,我做得不对。”
“好心好意地给你送羊腿,你除了不领情,还给人脸色看,好像有多大的冤仇了,”任玉莲娇嗔道。
“我做得不对,你骂我吧,”常生道歉。
“气的我肚疼得不行了,”任玉莲双手抱住肚子,娇声说,“啊呀,你就是跟她好吧,也不要欺负人。我也没说过你个甚吧,你咋就把我恨下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