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来她家次数最多的是住在隔壁的石碌碡和任秀兰两口子,再就是光棍赵宝。
杨金娥重新注重起修饰打扮,是买下缝纫机之后。
有道是:“人凭穿扮,马凭鞍辔。”杨金娥一经修饰打扮,其姣好身材和靓丽容颜便尽显出来。
当她从前滩学裁缝回来以后,村里的男女老少蜂拥而至,有的来做衣服,有的来看缝纫机,有的则是专门来看杨金娥的穿着打扮的。
那些怀有觊觎之心的男人先是打着做衣服的幌子来,惯熟了以后,就开始来串门子了,有相跟上来的,有独自来的,或闲聊,或逗乐,或撩戏。
杨金娥对于来串门子人,不论是哪类人,都是笑脸相迎,但她充满正气,没有丝毫邪念,谁也没有沾过她的边儿。
然而杨金娥在被人听见房之后,村里一下子就把她爱做房事的话传开了,有人还给编了一句俗语:“青青她妈,就爱的那么一道道。”
长川和临水两县交界处,在解放后好长一段时间内,耍钱和听房两大陋习依然盛行。
人们把听房听到的内容作为谈资,聚集在一起说笑。有些人在被说笑之后,毫不在意,有些人很怕被人说笑,遂严加防范。
杨金娥很忌讳被人听到,她与李发想方设法不让人们听见,故听房的人虽多,却从来没听到过。由于总是听不到,人们渐渐地也就不听了。
住在紧墙隔壁的石碌碡,在旁人听的时候从来没听过,在没人听了以后,忽然萌生了独自偷听的想法。
李青青学戏走了以后,因为只有李发和杨金娥两口子在家,石碌碡心想这是听杨金娥房的好机会,恰好赵青山因身体状况欠佳不能下夜看庄户了,队里正在物色人选,他打算揽住下夜看庄稼的营生,实施他的计划,满足他的欲望。
他把想下夜的想法跟女人说了以后,女人很支持,因为石碌碡爱耍钱,而队里对下夜看庄稼的人有个要求,能不能管住别人耍钱不要紧,本人绝不能耍。
女人同意后,石碌碡就跟队长赵宝说了。赵宝叫他先试上一个月再定。
石碌碡知道赵青山下夜看庄稼,虽然正是三年困难时期,队里的庄稼和粮食一点儿也没丢过,因为他告诫自己下夜看庄稼,必须高度负责。
因为很想下夜,石碌碡学着赵青山的做法,除了不再耍钱外,两条腿跑得非常快,村里想偷庄稼的人一有风吹草动,就被他发现了。
人们都说石碌碡是下夜的好料,超过了赵青山。
经过一个月的试用,石碌碡得到了赵宝队长的信任。他正式成为下夜人后,在看好庄稼的同时,痴迷地听起了杨金娥的房。
在最初下夜的一个月里,石碌碡虽然每天都会偷听一阵儿,却一次也没听到。
于是打算下点儿辛苦,连住几天整夜听,他不信这样做也听不到。
正好老婆任秀兰要领上孩子住几天妈家,给了他实施计划的好机会。
令他感到庆幸和激动的是,老婆一走那天夜里,他就听到了,而且是在没上灯时(天黑下来该点灯的时候)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