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恭谨地行了个巫师礼，然后倒退着走到密室角落阴影中的镜子前，一阵轻微的魔力波动后，她的身影便已消失无踪。

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看起来都恢复了不少的科内斯抬起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口中喃喃道：“赫伯特啊赫伯特，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呢？”

“今天，明天，还是……”

密室内昏暗的烛火被“呼”地吹熄，科内斯的身影也消失在密室中。

……

炼金塔每个月都有专门的魔力测试日，就像之前诺伊参与的那次一样。

不过学徒如果想在那之外进行测试，就只能自己去请炼金师助手来帮忙了。

第二天一早，芙兰就请名为拉塞尔的女性炼金师助手，来帮自己进行魔力强度测试。

自信满满地走入魔力测试房间，但结果却让芙兰大失所望。

听着拉塞尔口中报出的魔力强度，纱巾蒙眼的女学徒一脸的不可置信：“拉塞尔大人，您是不是看错了，我的魔力强度怎么可能只有1145？”

长着一张典型的刻薄白人脸的拉塞尔翻了翻眼皮，无精打采地回应道：“你自己看看魔力钟上的指针，我骗你做什么？”

“测试过了，我要回去给腐血花浇水了，你也过来给我帮忙。”

拉塞尔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那一副厚厚的眼镜，起身就走出了魔力测试房间。

芙兰却好似没听到拉塞尔的命令似的，僵立在原地口中一直嘀咕着什么，显然还是不相信自己的魔力强度不仅没增加，反而还倒退了。

“芙兰，你没听到我的话吗？”走出两步后发现芙兰没有跟上来，拉塞尔的语气顿时冷了下来。

却不想芙兰竟然疯了似的抬起头，冲拉塞尔吼道：“一定是您看错了拉塞尔大人，再重新测一次，重新测一次！”

倒不是芙兰有多在意自己的魔力测试结果，只是几年前她就曾经出现过魔力强度倒退的状况，也是那个时候加入的望远镜共助会。

那一次几乎要了她半条命，所以当出现倒退的苗头时，她才会这么紧张。

听到芙兰的话，拉塞尔眉头一皱，身形瞬间消失，下一刻她就已经掐着芙兰的脖子将她给提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不论芙兰的家族有什么背景，也不论她的天赋有多么出众，只要她还是炼金学徒，就永远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跟炼金师助手说话。

在依靠实力说话的超凡世界，你可以违反强弱之间的定律，那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拉……拉塞尔大人，对不……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芙兰的脖颈被掐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哑求饶声。

拉塞尔看了芙兰片刻，甩手将她扔出了魔力测试房间。

紧接着拉塞尔也走了出来，冷声说道：“去把‘花房’的水浇完，浇不完不许离开。”

说完，她迈腿快过躺在地上的芙兰，大踏步离去。

此时炼金塔主塔的一楼大厅中有不少炼金学徒来来往往，不过并没有人停下来看热闹。

低阶的学徒不敢看，高阶的学徒不屑看。

而诺伊也恰好路过了这里，他是准备去大图书馆还书的，看到正从魔力测试房间的门口爬起来的芙兰，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没去幸灾乐祸，毕竟作为导致这一切后果的始作俑者，诺伊深谙一个道理——闷声，才能发大财。

所以他只是默默地路过，向大图书馆走去。

就在诺伊路过芙兰身边的时候，炼金塔东副塔的一间药剂配置间内，“哗啦啦”的玻璃破碎声不断响起。

在一片嘈杂之中，不时还有沉重的喘息和低沉的怒吼，房间内仿佛关押着一头受伤的野兽。

而此时的科内斯，确实像一头野兽似的趴伏在地面上，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黑底红瞳的模样，看上去就透露着邪恶的气息。

脸上浮现出细密的半透明鳞片，头顶有两只染血的尖角还在缓缓生长，身体各处的肌肉和皮肤都在萎缩，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坚硬的鳞片。

自从10年前帮助赫伯特去进行某项实验后，科内斯就患上了这种所谓的龙化病。

说是病，其实是一种反噬诅咒，是炼成失败后主导炼金阵的炼金师所要承担的后果。

“赫——伯——特！”

科内斯口中溢出一缕缕染着淡淡红色的白雾，表情扭曲地大吼，声音中既有愤怒，又有哀怨和不甘。

“我的命运，应该由我自己做主，而不是你！”科内斯继续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即便我要死，也绝不会孤独地死去，我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