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筝被撞得扑进木凌皓怀里。
引得一批人转头看过来。
“哎呀,你们两个果然有缘,都第二次抱上了!”
月华长公主得意的笑声,直接吸引更多人的目光投注过来。
唰唰唰,傅玉筝和木凌皓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岂料,傅玉筝将计就计。
来贡院前显摆了这么多次,是时候该收尾了!
——只见她非但不避嫌,还故意紧紧贴在木凌皓怀里,做出一副舍不得立即离开的样子。
——她甚至还贪婪地嗅了一把哥哥衣袍上的皂角香,才恋恋不舍地站稳了身子。
她微微仰头,双眸晶亮地盯着木凌皓,笑道:
“小哥哥,祝你接下来的殿试,一举夺魁,状元及第!”
说罢,傅玉筝还故意从衣袖里扯出一块手帕,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嫌地塞进木凌皓手里。
她用木凌皓一人能听见的声量道:“小哥哥,这是我亲自绣的,送你的贺礼。”
木凌皓微微一怔。
只见帕子一角还赫然绣着她的闺名——“筝”字。
在大周国,手帕这等私人物品是不能随意赠送给异性的,太过……暧昧。
他心知不妥,这样“私相授受”于傅家妹妹名声有碍。
却不想,傅玉筝朝他悄悄眨了眨眼,暗示他别磨叽、赶紧收下。
木凌皓满心疑惑,但还是依着她的意思接下了,并迅速塞进了衣袖里。
月华长公主瞧见这一幕,简直乐呵得嘴都快歪了!
若是可以,月华长公主都想仰天长啸。
——陶樱,十九年前你抢走了傅啸天,十九年后,你女儿爱上了亲哥哥!
报应不爽!
真真是报应不爽啊!
正在月华长公主内心狂笑不止时,傅玉筝则假意一脸羞涩地来到了她面前,特意朝她讨好地行了个告别礼,然后才飞速离开上了靖阳侯府的马车。
高姝、高晏和傅玉瑶三个人原本出门不利,一肚子晦气,此刻撞破了这样“场面”,高姝第一个嗤之以鼻:
“水性杨花的东西。”
“上回扑进木凌皓怀里,还能说是果敢救人,形势所逼。今日?呵呵,这是故意投怀送抱,外加私相授受吧?”
傅玉瑶跟着瘪嘴道:“我今儿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狐媚子了。啧啧啧,你瞧瞧傅玉筝,从头到脚一身惹眼的红,生怕拥挤的人群里,西南木府世子瞧不见她似的。”
高晏没出声,但他见傅玉筝深陷舆论风波,却是喜闻乐见的。
无它,自从及笄宴上,被傅玉筝带人围观了“他和傅玉瑶偷情”后,他就一路走来厄运不断,次次被人指指点点!
这种深处舆论漩涡的感觉,他深恶痛绝!
如今风水轮流转,报应到了傅玉筝身上,高晏心头爽极了!
恨不得使劲鼓掌!
喝彩!
那头,陈黛羽也陪她二哥哥陈沛桥过来看榜,猛不丁瞧见傅玉筝又飞扑了木凌皓,还私相授受赠送了定情信物——手帕!
她简直乐不可支!
“啧啧啧,一而再地投怀送抱不说,连定情信物都送出去了,我就不信高镍还能忍?”
除非高镍想当活王八!
否则,怎么也该跳起来,掐死傅玉筝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了吧?
陈黛羽恶毒地幻想——傅玉筝被高镍掐得脸色青紫,双脚渐渐离地,直至死亡的画面。
这次舆情确实来势汹汹,只半日的功夫,就席卷了整座京城。
而高镍迅速作出了回应。
——退亲!
月华长公主得知“高镍果断退亲”的消息时,简直乐不可支!
她心情一好,甚至吩咐常嬷嬷今日让苏小妾休息,少折磨她一日,就当作“普天同庆,天下大赦”了!
当日黄昏,月华长公主特意宣了木凌皓进宫,母子俩坐在鲤鱼池边的石凳上,她作为嫡母难得和颜悦色地与木凌皓闲聊。
她看着木凌皓,双眸含笑道:
“皓儿,你今年十八岁了,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你跟母妃说句真心话,你喜欢傅玉筝吗?”
木凌皓似乎犹豫了一会,才吞吞吐吐道:“儿子喜欢傅姑娘,只是、只是……父王怕是不同意。”
说这话时,他鸦羽似的长睫毛低垂,谁也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
月华长公主笑得慈爱:“只要你心仪她,你父王那边母妃会帮你搞定。你等着好消息便是。”
木凌皓眼底霎时涌出笑意,起身道谢:“有劳母妃了,多谢母妃肯成全。”
乘坐马车离开皇宫时,木凌皓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这次,一定能一举扳倒月华长公主。
他十几年的仇恨,要一次性清算!
原来,傅玉筝赠送给他手帕后,待木凌皓回到木府,傅玉筝怕他胡思乱想,真误会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及时派遣了武婢侍画……
——翻墙给他送去一封密信。
——密信里,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他的身世,以及接下来的全盘计划……
~
这夜,长公主夫妇共进晚膳时,月华长公主特意向木邵衡提及了木凌皓的婚事。
“驸马,皓儿很喜欢傅玉筝那姑娘呢,如今高镍也退亲了,不如……”
不想,木邵衡直接打断了她的提议:“月华,皓儿的婚事你别插手。”
月华长公主:???
什么叫她别插手?
她是嫡母啊,世子的婚事本就该归她管!
啧啧啧,大抵是这段时日驸马待她不错,她又恢复了傲娇。
只见她冷哼一声,直接甩脸子道:“本宫是皓儿的嫡母,他的婚事,本宫偏要管!”
说罢,她把手里的筷子重重摔在桌上,一双娇目瞪视木邵衡。
那盛气凌人的傲劲哟!
木邵衡:……
他不想因为皓儿的婚事闹出不愉快。
所以,他搁下筷子,抬眸看着月华长公主,耐心地给出一个解释:
“傅玉筝会陡然遭退亲,是因为高镍生气了。此刻高镍正在气头上,皓儿不宜与傅玉筝谈婚论嫁。”
又是高镍?
月华长公主作为景德帝胞妹,眼高于顶,对锦衣卫完全不屑。
她嘴里一嗤:“咱们西南木府,还能怕了一个锦衣卫指挥使?”
区区正三品而已!
木邵衡:……
简直无语。
在高镍的铁血手腕下,锦衣卫血洗了多少地方藩王和皇室宗亲?堪称史上最强锦衣卫指挥使。
否则,能满朝文武集体惧怕高镍?
但他不愿与月华长公主过多争执,只哄她道:“好了,皓儿年岁还小,弱冠之后再议亲也来得及。”
月华长公主却从这句话里,听出可以商量的余地。
晚饭后,淡淡月光下,木邵衡陪着月华长公主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走累了,月华长公主狠了狠心,头一次主动坐上木邵衡大腿,勾他在月色下的凉亭里亲吻。
激动时,木邵衡一把将她放倒在石桌上,这时,月华长公主却突然不依地抵住他胸膛,再次游说道:
“驸马,皓儿真的很喜欢傅玉筝,今儿他特意跟我说,此生非傅玉筝不娶。本宫都答应皓儿,必定帮他达成心愿了。”
“若不成功,我岂非食言于皓儿?我这个当母妃的也太丢面了!”
“……你若再不点头,以后就别来找我睡觉了!”
“哼!”
说罢,月华长公主一副着恼的样子,推开驸马,跳下石桌整理松垮凌乱的裙子。
当真不给他睡了!
木邵衡:???
心头满是狐疑。
他深知,皓儿与月华长公主半点不亲近,倘若皓儿真想娶傅玉筝,也只会来求他,而非求她这个嫡母。
换言之,迫切想定下傅玉筝这个儿媳妇的……只是月华她自己。
当然,木邵衡是个做事讲证据的人,不会凭空诬赖自己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