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学李白骑鲸鱼,又思阮籍跨蹇驴。”
徐徐吟完,忽又记不起这句子从何处听来的,作者姓甚名谁?
自然没了下一句。
不多时,鼾声渐起。
翌日。
日上三竿。
姜秀坐在院中,绣着锦衣上的牡丹图案,绣了一会,便转头望向不远处紧闭屋门的小屋。
鼾声如雷。
小胖子正在睡懒觉。
“娘,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陈妮来到近前,轻挽双丫小髻,清秀面庞白皙中透着红润,一身合体的绣花罗襦裙衬托下,显得亭亭玉立,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
颇有几分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味道。
姜秀看着自家女儿俊俏模样,面上亦带着几分欣慰模样。
不过想到丈夫陈平失踪,担心丈夫之余,又忧心陈家今后的日子,女儿恐怕要跟着受苦,心中难过。
满是慈爱的眼眸中,有些晶莹湿润。
似是怕女儿发现,连忙装作低头刺绣掩饰。
口中道:
“好看,我的宝贝女儿穿什么都好看。”
陈妮没看出母亲的异样,径自走到水缸前,端详里面的倒影。
“好看是好看,就是像个小媳妇。”
正说着,她忽地惊叫出声,“娘,我们家遭贼了。”
“遭贼?”姜秀一惊。
昨晚除了易哥儿屋里鼾声大些,可没什么动静。
况且,自从两个月前有两个贼人闯进老陈家,被洒了一身奇怪粉末,回去之后浑身肿胀溃烂,就没外人敢踏进老陈家半步。
怎么会有贼?
“丢了什么东西没有?”姜秀转头四处查看一番,并未发现有外人进来的痕迹。
陈妮道:“应该没有。我想贼人应该是惦记我家的石头水缸。
娘,你快过来看,这石缸都被挪了位置。”
哪有贼人惦记石头水缸的?
姜秀起身走到石缸面前,顺着陈妮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放置石缸的地面有一圈陈旧痕迹。
石缸似乎真的被挪动过。
这四五百斤重的石缸,又有谁能挪动分毫?
“许是...许是之前就动过,我们没注意罢。”
姜秀面露狐疑,亦是不解,只能如此安慰女儿。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叫门声。
姜秀忙去开门,却见外面站着个红裙浓妆,满脸堆笑的老妪,正是梧桐坊的媒婆崔氏。
数日前,崔氏上门替捕头曹彪向姜秀说媒,姜秀明确表示了拒绝,此时哪有好脸色。
“崔嬷嬷,你又来做什么?”
崔氏笑呵呵道:“当然是给陈家娘子你道喜呀,还是曹老爷的事...”
“不用说了,就算陈老爷永远不回来,我姜秀也不会再嫁人,你请回吧。”姜秀不等她说完,便冷着脸赶人。
崔氏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道,“陈家娘子,你可想清楚,当真要驳了曹捕头的脸面?”
姜秀听出崔氏话中的威胁意味,依旧伸手去关门,崔氏拦住还要纠缠。
“滚开!”
一声怒喝从姜秀身后传来,正是陈易。
崔氏见其目光冷冽,满是怒意,一副动辄要出手打人的架势,这才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去。
“诶哟...”
出了巷子口,来到一个僻静处,忽地一枚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正中崔氏膝盖,她应声倒地。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暗算...”
没等骂完,又一枚石子飞来,正中她面门,将她打了个满脸开花,当场昏厥,牙齿更是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