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是披着我的外衣回去的。一路上,他的小脸蛋写满了悲愤之情,简直恨不得把我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当场吞掉。
而我作为一不小心看遍了他全身的女流氓,也是相当的不自在。他当猴子的时候,每日里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我对他也是又搂右抱,但我们谁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此刻他一下子变成个活蹦乱跳的小男孩,曾经发生的种种过往立刻浮现在眼前,反而让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
再怎么说,他也不是两三岁的奶娃娃。已经八九岁,不小了。毕竟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之间又何止是同了席。
不过再一想,我比他大了快有一百岁,当他奶奶都是绰绰有余。当奶奶的,不小心看见小孙子光身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以后就把他当孙子看!
我就这么一路都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非常尴尬的和明心一起终于走回房间,却看见何清玄施施然坐在里面。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我都差点忘了,他一直有大半夜来我屋里溜达的毛病。现在看,应该是身上的伤养好了点,又可以到处走了吧?!
他看到我回来,正准备打招呼,却不小心看见一个半大小男孩披着我的衣服,一脸郁闷的跟在我身后,不由得问道:“这是谁啊?”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嘴比脑袋快的回答道:“这是……这是花生。他在我这儿小住一下就走。”说话时,我的大脑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怎么办?该怎么解释突然出现的孩子?又该怎么解释突然消失掉的猴子?
法海这家伙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说给明心恢复人身就恢复,也不挑挑时间地点,有他这么办事的嘛!
何清玄没注意到我纠结不已的神色,弯着腰问道:“花生?这名字真有意思。小朋友,你从哪里来呀?”
明心看着何清玄,沉默了半晌,然后转瞬换上了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抬头大声而响亮的问我:“娘亲,这位叔叔是谁呀?”
娘,娘亲?
我哑口无言,瞪大眼睛看着他,只见这皮小子眼神深处闪过了一丝凌厉的光芒。
那缕光芒的全部含义翻译过来应该是:早就告诉你和这家伙保持距离你就是不听我的你说你心里有数你到底有数在哪里了还说什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看你一看见人家长的帅就分不清东西南北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全都说了个遍我看你真是晕了头了我看你现在怎么办!
好吧,本大小姐一百年来的生命里终于出现的一点点小粉红就这么快要被你们师兄弟俩联手搅合没了。
我只好哭丧着脸说:“这小子胡乱喊呢,你可千万别信。我还没嫁人呢,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明心的演技绝对是继承了法海,死死拉着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娘亲,你不认花生了吗?虽然爹爹有些错处,可您就算不认爹爹,也要认孩儿啊!我们爷俩这些日子一直相依为命,等你回家呢!”
何清玄坐在那里,脸色丝毫未变,等明心哭嚎完毕,对我说:“陈师爷刚刚只说你们回来了,一切顺利,我想着你走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吃饭,特意让小厨房赶紧热好饭菜等着,你先别站在那儿了,过来边吃边说吧。”他又看了看明心:“小朋友,我这就让人给你送几身衣服过来,先一起过来吃点东西。”
果然,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饭菜。难为他细心,一直惦记着这事。看这样子,应该是让厨房随时准备着,我们几人一旦回府,就准备好了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