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等她醒来,身上盖着薄毯,相柳已不见人影。
那一刻,小夭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一刻,小夭也明白了自己永不会如意映那般洒脱,那些夜不能寐的夜,那些无言的心痛,都在心底。而她,根本舍不得放手。
小夭正在发怔,苗圃过来,手中拿着玉简。
是玱玹的信。
玱玹要小夭回神农山过年。
小夭望了一眼神农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想回,也不愿意回。她提笔回信,说得含蓄又委婉。
没几日,清水镇就下雪了,下的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那日的雪下得很认真,晚饭后,雪越下越大,院子里的积雪铺了厚厚的一层。
小夭捂在榻上,屋子里苗圃早生好了炭火,暖烘烘的。
苗圃好似还特意点了一炉甜香,香炉里有袅袅的轻烟飘出来,让人懒懒的,生出了睡意。
小夭好似迷迷糊糊的就入了梦,梦中似有人用大氅层层包裹着她上了云辇,她想叫却发不出声,她想睁开眼,眼皮却反倒越来越沉。
昏睡之前,她又好似看到苗圃愧疚的看着她,欲言又止,说不出来的凄惶。
相柳走进院门之时,看到雪地上遍布着杂乱的脚步,眼神凝滞。
风清扬看到他,迎上来,闷声说道:“小姐,被人带走了。”
相柳一呆,顿住了脚步。
“你也不用担心,是陛下,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风清扬又连忙说了一句。
相柳转身就走,风清扬听到他轻啸一声,白羽金冠雕俯冲下来。他站在院门前,看着相柳跃上雕背,朝着神农山的方向飞去。
雪还在下,看不清前路,毛球能感受到相柳的心焦,它也不管不顾的疾速飞驰着。
飞了一路,相柳望着前方自嘲的一笑,轻轻拍了拍毛球的背,要它回头。毛球疑惑的看着他。
“回去吧,她是回家了......”
相柳抚着手中的一把木梳,眼眸瞬间暗沉了下来。
小夭的离开如此的突然,让他猝不及防。
可是,或许本该如此。
他们之间就该是这样,她的来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凭什么去挽留去干涉?
他这一生本就注定该一个人走下去。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原本就是个笑话。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等到她离开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相柳轻轻的捂住了胸口。
相柳回到了小夭的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那般的安谧和沉寂。
他走到小夭住的屋子前,推门进去。
她走得应该很匆忙,医书还扔在床榻边,账本子也翻开着,茶盏也没有盖上。炭火还在烧着,屋里有着一股浓浓的不知名的甜香。
若是风清扬不说,他一定以为小夭还在医馆,还没有回家。
相柳关上门,向院子外走去。云奴听到响动,跟了出来。
只看到一身白衣,融入雪中,让人不由的觉得萧瑟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