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出来,雪还没有停下来,飘飘洒洒如柳絮。
风吹落了积雪,四处飞舞。小夭侧着身子小心的躲避着,雪花没有躲开,却被相柳一把带进了怀里。
他偏着头看着她,夜风吹拂,头顶上灯笼的烛光倒映在他的眼眸中,漾着如水般的柔光,莫名的有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小夭看着他眼眸中的自己,心内百感交集。
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这个人,俨如初冬萧瑟的寒风。
从未被爱过,却能坚定无悔的去爱一个人。
他用滚烫的爱意无声的清除了那些曾经落在她身上的恶语,让她知道自己是值得被爱的。如今,一切都过去了,留下的只有大氅和他身上的温度,为她隔离着风雨.....
回到自己的家,小夭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却也像是陡然的卸掉了全身的力气,没两天,毫无征兆的病倒了。
小夭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喂她喝药,那人很小心,生怕烫着她。小夭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防风意映正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药。
"你怎么来了......"小夭声音沙哑。
意映微笑着说:"我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小夭心中一暖,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意映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安慰道:"别哭了,喝完药好好休息,病很快就会好的。"
小夭点了点头,喝下了意映递过来的药。喝完药后,小夭又沉沉睡去。意映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小夭的睡颜,心中充满了疼惜。她知道,小夭经历了太多的苦难,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意映从里间出来,小心的带上了门。
她小声的交代着苗圃和相柳:“好转些能不吃药就不吃了,现在她是有身子的人.....回春堂的事也先别告诉她......”
苗圃黯然的低头,她也是出去忙着找医师的时候,才听闻桑甜儿已经在战乱之时过世,她的儿女们从清水镇离去后,再也没有回来。桑甜儿的后事也是没有离开的街坊们操办的。如今的回春堂,就仅剩下廊檐下的那个幌子了......
意映唤着门外的小厮,让他们把马车上的木箱子抬了下来。
意映朝着相柳努了努嘴,眉眼微挑,眉宇间有着藏不住的得意:“物归原主,只多不少.....你尽管清点.....”
相柳淡淡的笑道:“这是你和小夭的事,待她有精神了,你再向她交代.....”
意映把箱子往里挪了挪,也不和相柳争辩。挪完箱子拍了拍手:“你有很久没有回去过了.....爹.....前些日子还在问.....”
相柳瞅了意映一眼,讥笑道:“外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回去,怕不是给防风氏徒生祸事?”
“陛下知道了?”意映心头一紧,眉头都缩到了一处。
“他已见过我的真容,他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知道了又如何,生米早成了熟饭,孩子都有了,他还能拿你怎样?”意映毫不在意的说道。
相柳没有出声,从袖袋中摸出一个玉简抛给意映:“我要这些东西,你帮忙筹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