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不停的跑。
这里到那里,这边到那边,进站口出站口,超市饭店售票处的士站……
凡事有人聚集出入的地方他都去。
去看、去找、去寻觅。
没有,没有,都没有……
着急之下,他借力几步跃上一处临时岗亭的屋顶,高声大喊:“白萌萌——”
没有人回应。
但他仍然在喊,不停的喊,岗亭里的人命令他下来也不理会,声嘶力竭。
“小子,下来!”
值班员喊来了民警。
周文看到那大檐帽,瞬间清醒。
一撑岗亭边沿,双臂使力,贴着墙壁滑下,嘴里说道:“误会,误会呀……”
俩民警把他带进岗亭。
“怎么回儿事儿,说说吧。”
周文失落道:
“好像看到失散的妹妹,没找着……”
那民警问:
“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走失的?”
周文回道:
“白萌萌,初中毕业转校……”
那民警看周文的身份证:“妹妹?”
“初恋,初恋……”
俩民警面面相觑。
“好吧,下不为例,小子,往日不再,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追不回来的,所以,一切要向前看……”
这是在可怜他了?
也是,的确够可怜的。
周文忙点头:“是是,向前看。”
从岗亭里出来,周文怅然若失。
二〇二四,他是公司高管。
有车有房有存款有老婆,妻贤子孝,还很成功地躲开了资本家的收割。
因为他在二〇、二一年鬼使神差地先后卖掉了几套升值潜力不足的房子。
共收获现金一千大几百万。
至于初衷,医械厂要增资是其一,他本人也静极思动,想再创辉煌来着。
疫情终要结束的嘛,大洗牌呀。
反正医械厂的盈利也终要有个出路,来钱太快了呀!总放着也不安心。
但经济形势突然变化,二创计划只好暂时搁浅,不想却反而因祸得福,周文非常幸运地保有了大量的现金待机。
你就说寸不寸吧!
这牛逼硬是让他吹了两三年。
儿子大了,老婆……也还贤惠……
衣食更是无忧。
周文坐拥千万,稳坐高台,笑看人世间风云变幻,悠哉悠哉地过了两年待价而沽的小日子,某天又跟朋友小聚吹牛逼,喝多了酒,放言此生再无遗憾。
人狂必遭祸,于是……
一觉醒来,时光转换,桑田沧海,周文周文,所有的曾经,都已变成遥远的美好回忆,勤勤苦苦度过半生,回到九七,周文接过红旗,重又走入风雨。
那个陪伴她半生的女人,就是白萌萌,一位归国高知,医疗从业,自信,高冷,爱喝酒,爱健身,爱管男人。
白萌萌给了他一个家,也给了他一份蒸蒸日上的事业,半辈子全靠她了。
可这次却失之交臂了……
错过这次,他得再等两年。
而白萌萌就是这两年出的事,难道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等着那事发生?
但一切毫无头绪,他能做什么呢?
不成,得想辙。
电话忽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见是上官啸。
“领导。”
“你到了吗?我们在入站口。”
“到了,马上过去。”
三人碰面,上官啸敏锐的觉出周文情绪不对,于是就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