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春晓独自一人怀揣着宝盒一路狂奔回了兰府,刚好遇见正要出门的柳冬雪,问过才知道兰泰鼎被邀去旁听兰凌如杀人案件的堂审,燕秋娘也跟着一起去了。春晓急忙吩咐门童丁小乙备齐车马,随即同姐姐一起赶赴襄阳县衙。半个时辰后到了县衙,刚好见兰凌如被押至门口,经丁小乙一番疏通方得允一同进去。张县令坐镇中央,文书笔吏居左,衙差班头居右,堂下两排衙役相对而立,手持杖棍肃穆庄严。兰凌如站在中间,一身囚服,却仍不失傲骨嶙峋之本色,一不作揖,二不行礼,高抬额首,趾高气昂。兰泰鼎和燕秋娘就坐在他的旁边,一脸的担心,一脸的忧虑。春晓和冬雪同二人打过招呼,便各站在两边。春晓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将怀中所揣的宝盒递给了燕秋娘,燕秋娘偷偷打开一看,里边顿时光芒四射,迅即又合闭,冲着春晓欣慰的点头一笑,看来那里边果真是七彩琉璃盏。
是时,堂上惊堂木一响,两边衙役“威武”声重叠而起,堂下兰凌如未见过这般阵势,被惊的浑身一激灵。
张县令此时发问,堂下所站何人?
兰凌如故作镇定答曰,襄阳兰凌如是也。
所犯何罪,被押至此。
被诬陷杀了县尉曹兴和长史范明诚。
人证物证俱在,何来诬陷?
凌如手无缚鸡之力,未及弱冠之年,怎杀得这县尉和长史两个孔武汉子?
话虽有理,但出其不意、攻其不防,也可杀之。
动机为何?
因师受辱,怀恨在心,故杀之以泄私愤。
何人为证?
张县令朝堂外高喊一声,来人啊,传北城门吏金镇南。
声毕,金镇南从门外踱进,上前低身行礼。
张县令发问道,你那日执勤,兰公子是否撕毁公告文书,辱骂长史大人?
金镇南起身拱手作答,回大人的话,确有此事。
话完,他不经意间瞅了一眼燕秋娘。燕秋娘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金镇南会意,立马转头向张县令言道,虽是如此,可杀曹兴与范大人的却是另有其人。
噢,你又是如何得知?
启禀大人,醉月楼案发当日,属下应曹兴相邀也在醉月楼。只是乔装打扮成了卖夜食的小贩在外守候,听得楼上一声惨叫,就见一头戴斗笠的黑衣人突然跑了出来。属下一路跟了过去,竟是不觉跟至别驾大人府,眼见那黑衣人在一个偏僻角落脱下黑衣去掉面纱,万没料到此人竟是……。
话到此处,金镇南竟犹豫起来。
张县令忙问,竟是何人?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通传,别驾王大人到。
张县令忙到堂下相迎,行过礼不禁问道,不知王大人此来,有何指教?
王子端并未着官服,而是穿一身黑衣,其神情傲慢至极,丝毫没把坐在一旁的兰泰鼎放在眼里。
张县令,案子审的如何?
张县令忙答说,已然审至关键要害之处,突然又出现了新的证人,北城门吏金镇南说凶手另有其人,正在盘问当中。
噢,另有其人,又是何人?
王子端狐疑地盯着金镇南。
金镇南不去回应王子端,只是斜眼在看燕秋娘,仿佛在等什么指示。
这时,兰凌如突然回忆起了什么,手指身穿黑衣的王子端说,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醉月楼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你。
张县令道,兰公子,你可不能无凭无证、血口喷人,这可是堂堂襄阳城别驾大人。
兰凌如笃定的说,没错,就是他,那日他面纱脱落露出真容,穿的也是这身黑衣。
金镇南此时也跟着随声附和道,启禀大人,那日我见的黑衣人也正是王子端王大人。
张县令闻此,一脸惶恐地望着王子端,吞吞吐吐的说,王大人,这……,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