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统领已经杀到晋军背后了,晋军败了!太平!太平!”
“杀敌立功!”
“一个人头一斛米!”
“杀啊!”
薛义率兵高呼着,驱赶着身边的人反冲。虽然王然军早已跑的四野皆是,不过还是被薛义、张韬纠结起大约三百人来,犹如一股逆流一样冲向晋军。
此时树林里铺天盖地的竖起了无数旌旗,刚刚抢夺了战马的廖智部也杀将出来。面对着四处而来的王然军,失去大量盾牌兵的晋军,终于像是炸了窝一样,彻底没了战意。几名游骑和低级军官裹着那晋军校尉先锋官便往南夺路而下,步兵也随之溃退。
程良不敢正面阻挡溃退的晋军,因为他统率的这些人前几天还是流民、民夫,就算是投降的兖州燕军,也都是打顺风仗的,一旦让他们硬抗,必定会一触即溃。他只好率人在侧翼尾随掩杀,尽量不去冲击大股的晋军逃兵,谁让真正的主力都让廖智埋伏到树林里了呢。
廖智的骑兵很快由另一个方向杀了过来,他们没有斩杀晋军步兵的意思,而是直扑晋军校尉所在的队首。晋军步兵被这一股骑兵冲得是丢盔弃甲,分成几十股向南逃窜。很快廖智部便迫近到了晋军队首,一声号令,羽箭激射。虽没啥准头,但也将晋军这最后的十几骑击散。廖智策马急追,挥剑斩杀一人后,便盯住那个全身亮银甲的晋军先锋官,二人一前一后地冲进了一片低洼的干枯河道。片刻后,河道里传来闷响,一股灰烟慢慢飘起。
“该死的廖智,居然拿小爷当诱饵。”王然拍着身上的灰尘,走出了树林。他的坐骑早被廖智的手下借了去,那个大汉拖他下马时,还和善地撇了一句,“圪游惯列,不杀敌,要马何用。”
看着插了满树满地的己方旗帜,还有那长长地陷坑,王然心中疑惑:这么大的坑,就在阵前五十步左右,晋军斥候、游骑刚刚猖狂的样子,怎么会探不到呢?
仇琼、铁蛋带着几个亲卫,将王然接到了城墙之上,这一路到处可见的尸骸,让王然不禁唏嘘。太阳的光辉让四野更显空旷,偶尔的乌鸦和伤兵的哀嚎,使人毛孔发寒。如果不是胜利者的笑容,恐怕不会觉得这里应该是活人待得地方。
“这里和你来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吧?越是想拼命活下去,便会犯下更多的罪孽。也许活着就是这样,我们无法选择。”钱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王然身后。
看着他一脸灰漆漆的样子,王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怜惜地抬起手,用衣袖为钱宝擦着脸,“怎么,吓得钻炉子里去了,是不是没有大铁锅睡得舒服?”
钱宝没有阻止王然的动作,而是小声说道:“那个道士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