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有意借助王兄弟眼下的威名之隆,让任小兄弟依仗你的赫赫名号,进行一番商业运作,再借此捞取一笔丰厚的横财。”
王伊祁闻听郑老板此言,不由得轻“噫”了一声。
在这个淳朴保守的一八八九年,世人大多尚沉浸于传统的商业之道,行事方式往往直接而粗犷。
毕竟在西部曾经的岁月之中,只要能干、想干,就足以发财,无需去思索其他有的没的。
故而对于这炒作与营销之术,可谓是知之甚少,更勿论洞悉这其中所蕴藏的足以颠覆商海沉浮的强大威力。
在这繁华喧嚣的市井之中。
郑老板已然作为先觉者,似有先见之明,对这些新兴理念已有朦胧的认识,并已经开始付诸实践。
只能说。
在这熙攘世间,能够将家业做得如此庞大者,倒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等闲之辈。
王伊祁听完郑老板的一席话,轻轻摇首,喟然叹息道:
“郑老板,您之所论固然自是高明,然而你也应该同样知晓,我原先所背负的绿林草莽之名。
若是真如此贸然操弄行,一旦失策,只怕引火烧身,届时不单是你自身难保、会招致祸端,甚至可能还会牵连到家中无辜之人。”
他眸光深沉,继而缓缓道来:
“此事还需审时度势、从长计议才是,静观风向如何变化,待看清官府的态度及发展走向,再做定夺才更为妥当。”
郑老板闻听王伊祁此言,面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回应道:
“唉,在坊间流言蜚语中,郑某如今已然与你紧紧捆绑在了一块,早就是如同航船至中流而补漏。
即便不愿,怕是也难以全身而退……倘若真有风波骤起,只怕无论是否参与,都难以逃脱干系、全身而退啊。”
他继而将视线转向正在默默演练拳脚的任鸟飞,又道:
“再者,此事尚缺任小兄弟的首肯,他并未答应。”
说罢。
郑老板眉头紧皱,忧虑之情愈发浓重。
王伊祁的身份始终存疑。
他早在得知对方把握有那份官银所在的时候,就有所猜测……知道其中必然复杂重重,甚至可能大有说头、颇具玄机。
但财帛动人心。
而且加之王伊祁身手出众,也确实无疑成为了郑老板眼下欲为女儿复仇的理想人选之一。
从事实上来看。
王伊祁也确实不负所托,没让他失望,以雷霆手段诛杀了“开膛手”,就是动静闹的声势浩大,有点超出其预料。
但毕竟使命达成。
郑老板心中其实很想追问王伊祁在居阴山余孽团伙的逃亡路上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他也明白,一旦触及这个问题,或许就意味着再无回头之路。
现下。
郑老板与王伊祁虽然在坊间传言中已是休戚相关,但实际上并未有人掌握实际证据,能将二人真正紧密捆绑。
有些事情。
言多必失,知多则惑。
说的越多错的错多。
而知道的越多,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