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少女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我们其实是有规矩的，尽可能的不能无条件出卖情报，而我的情报一般都很贵，不过，你应该庆幸他是我的仇人。”
少女缕了一下兜帽下溢出的长发，轻声道：
“秃鹫是著名的边境雇佣兵，并不是升华者，但是由于七国的封锁，一般境外势力都无法进入境内，所以我一直拿他没什么办法。”
“传说他们与不少需要依赖边境物资的势力都有交集，比如暗星集团，哈马达制药等等，而这次入内，则是受到了真理共议会的支持。”
“所以你就伪装成真理共议会？”
维克托无语的看着她的装饰，内心疯狂吐槽。
后世玩了这个游戏那么久，真理共议会都是最神秘的组织之一，他就没见过对方会这么大大咧咧把标志印在身上。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嘿嘿。”
少女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很白痴，但她还是很无所谓道：“反正只是为了迷惑其他势力，让他们以为我是某个势力的人从而忌惮就行了。”
“然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咯，你刚才不是分析过吗？”
“我只是一个三阶的孩子而已。”
“你还要继续问吗？我其实没啥问题了，说实话你的资料的我其实都有，就是挺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强，但我估计我问的话你也不会告诉我，对吧？”
“……”
这家伙……
维克托看着对方那副仿佛会说话，笑嘻嘻一般的眼睛，原本心中的一切忽然就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无奈。
“你走吧。”
“……诶？你不问了吗？我不在意的哟，毕竟……”
少女抱着胸口，盯着已经开始转头去找其他尸体查看的维克托——“多亏了某人，我的目标说不定早就逃走了。”
“是啊，但我估计你应该有追踪他的方法，对吧？”
闻言，维克托毫不介意，继续去寻找线索的同时，忽然停下了脚步，顿了一顿。
“我得提醒你。”
“秃鹫他有个狙击手保护，很强的狙击手。”
维克托转过头道：“如果你要去找他麻烦的话，我建议先把狙击手清了。”
“嗯？”
少女原本打量着他的脑袋微微一愣，旋即惊讶的眨了眨眼。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对方再次转过身去，似乎没有了交流的欲望。
“啧。”
少女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道：“很好。”
“情报交易原则，既然如此，我也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了。”
果然，伴随着她的声音一出，维克托的脚步赫然停滞。
“说。”
“真理共议会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你。”
“他们撑死只是对所谓的遗物感兴趣，但绝对不是主要目的。”
“因为那只是一个传言，甚至可能是一个让局势变得混乱的饵料。”
“一个饵料，一个传言，是不足以让一个以自身存续为主的魔神组织投来注视的。”
说着，少女转过身去，拉开门转头道：“康沃尔会变得越来越热闹。”
“如果那个遗物真的在你身上，那么你也要小心——风暴的形成，往往不是一阵风，一条寒流就可以促成的。”
一张巨大的风暴，往往是无数因素，汇聚而成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
闻言，维克托皱起了眉头：“那么多势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咯。”
少女将鸭舌帽重新将其翻转，然后带上兜帽，外面的雨声清晰的传来，少女已经踏入了雨幕之中：“加油吧。”
“……”
哪里来的谜语人。
真该死啊，这下晚上更睡不着了。
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露娜才再一次出现在了维克托的背后，只是这一次，她那张清冷的小脸上面挂上了一丝不满。
“少爷，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可以再冒险了。”
“……好。”
维克托点了点头。
想了想，忽然在内心道：“巴菲，我感知不到她的信息，包括她在室内的时候感知中也是空白，是不是就是你说的信息屏蔽？”
【大体是的哟。】
“那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尝试去破译，而你可以帮我放大这方面的能力，对吗？”
【……诶？】
巴菲微微一愣，不明白维克托为什么问这个：【可以是可以，但你要考虑清楚，这可能会导致你今后的方向会倾向于信息入侵。】
但很快，反应过来的它猛然出现在维克托面前，睁大了眼睛：【等下，你该不会……】
“啊，我趁刚才和对方纠缠的功夫，几乎一直都在收集信息……”
他就像是一个雷达，每次跟对方碰撞都恨不得将对方全身扫描一遍。
【所以你不让露娜出手，就是为了这个？】巴菲怔怔的看着维克托，忍不住道：【……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按理来说，拥有信息这种本源的人，在战斗中习惯性扫描对方是正常的。
但问题是，他才一阶啊……一阶。
而且刚觉醒本源不到一天。
频繁的动用本源，可是很消耗精神力和源的。
说起来，自从被人类挖掘，成为禁忌分支以来，它的上几任宿主，包括维克托的父亲，走的都是稳妥路线，几乎把从心二字贯彻到了极致。
很少会去主动用它，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冒险，以求稳为主，但是巴菲理解，这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人类对深渊的畏惧。
这让巴菲几乎耗尽了脑汁去诱惑对方，就只为了能让对方多做点死，多靠近一些自己。
而这位主呢？
他跟其他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用起它来就跟用个平常道具一般稀松平常。
妈的，我是希望你别太谨慎，但你也别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命啊！
你可是我的神选啊！
我花了大价钱投资的神选啊！
它都开始害怕自己那天拉不住他了！！
不会突然就嗝屁了吧？！
【小维维啊……我跟你说——】
巴菲开始组织语言，意图让其清醒一些——
“总之，相信我，好吧？现在，你需要做的是，教我，以及帮我如何分析破译对方的信息。”
维克托哪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笑了笑道：“别忘了，我们也是有过约定的。”
【……不是，主要是我不理解，你就是破译了她的信息又怎么样，暂且不说高神秘屏蔽下，那些信息杂乱的要死，就算是你能看懂，也无法控制啊？】
“也不需要控制啊，我又不对付她。”
“但是，巴菲，如果破译了她的信息态，是不是就意味着只要在我的感知范围内，我就可以随时标记，浏览到对方的信息，尤其是行动轨迹？”
【……】巴菲呆呆的点头：【对，确实是这样。】
呵。
那不就足够了吗。
维克托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
巴菲则是留在原地，歪了歪头，作为上一纪元遗留的魔神，它又何尝想不明白呢。
只见它下一秒就意识到了维克托的想法。
【你这家伙……是打算继续寻找秃鹫啊。】
“为什么不呢？”
听到这话，维克托理所当然道：“巴菲啊，我现在还活着没错，但这是我提前唤醒你，并为此付出了自己灵魂的缘故。”
“更何况，我现在半只脚踏入了深渊，这件事情，在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之前，不能有任何人知道。”
他抬起头，眼神冰冷：
“而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