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承認??’
易無憂和南宮化羽又開始打嘴仗。易無待跟在後面,扶著額頭,無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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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里巷口的‘落馬正冠’碑,五位少年會合,徒步趕往中市。
自從在試劍臺展示武學,又經歷玄鴉之劫,加上時常出現在城中各處名勝,五子已成華都名人。一同過街串巷,不時惹來矚目,其中不乏發出驚嘆的少女。
尤其今日。今日不是集日,鹿都街頭卻皆是人潮。原因是,數月前,太尉帶領倚天軍,重創玉邪王。國人大快,翹首以盼,皆想一睹今日回都的太尉鎮國公的風采!
鎮國公的儀仗,將從南門進城,穿過中市,隨即右轉,前往東市良女坡附近的紫策軍營。
鎮國公會在良女坡檢閱略地,伏火,驚雷,勝澤紫策四軍,然後回到東市白虎道的府邸。明日則朝會面聖。
顧宗義早早在中市的麗人樓,安排臨街雅座,以便五人觀看太尉入城。想到多年未見的師父,他心情大好,腳步不由加快。剛入中市,卻見一名青年男子上前,朝自己徐徐施禮:‘易小姐,小人郝平。嘿嘿,小姐長得還挺高的!叨擾了!我家少爺,公孫少府令的公子,公孫少俊,自在試劍臺上目睹姑娘神采,對姑娘一見傾心。今日相遇,冒昧懇請姑娘賞臉,前往一聚!’男子說著,指了指街邊酒樓。
顧宗義不願理會,欲從郝平身側走過,不想郝平後退一步,又擋在了跟前:‘易小姐?’
顧宗義臉色頓時鐵青。身後的易無憂,南宮化羽,易無待和謝子燕卻忍俊不禁。四人踏步繞過顧宗義。經過時,易無憂掩笑道:‘易小姐,小弟先走一步!’
易無待則道了聲:‘借過!’
謝子燕拱手道:‘回見!’
南宮化羽低聲道:‘打輕點兒,大街上,不好看!’
四人留下顧宗義,頭也不回地往麗人樓走。頃刻,後面傳來一聲哀嚎:‘哎呀,易小姐,你怎麼那麼粗魯!我的眼睛啊!’
‘沒用的東西,瞎了也罷!’顧宗義冷漠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哎呀,認錯人了啊!’
麗人樓的雅座裡,易無憂四人剛剛坐下,一丫鬟打扮的少女便來到易無待跟前,拿出一個食盒。‘易公子,我家姑娘親手做的點心,希望公子笑納。’
易無待微微一怔,剛要開口拒絕,南宮化羽已把食盒打開,捏起一塊酥餅,吃了一口。然後眉頭一皺,煞有其事地道:‘告訴你家姑娘,他喜歡‘南仁’。’
少女低聲驚呼:‘男人?’
南宮化羽點頭:‘是的,必須要有南仁!’
易無待連忙打斷道:‘這位小姐,別與他胡謅!’他拿起食盒中的名帖,仔細地看了看上面娟秀的字體,把帖放入懷中,微笑道:‘請替我謝過曹小姐。’
看著少女慌張離開,南宮化羽道:‘她怎麼嚇成那個樣子?我姑姑做的酥,都放南仁,也就是南杏仁,這樣才香啊!’感受到眾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又道:‘怎麼,我說錯了?我們梁州就是這樣的!’
‘化羽,我哥哥要是娶不到妻子,你可要負責!’易無憂盯著南宮化羽,道。
‘無需擔心!給你哥哥送禮的淑女,這個月已有三人了吧?鹿都的女子都喜歡長相白皙,五官柔美,像無待和宗義那樣的男子。唉,可憐我和子燕這樣的威武雄壯之士,不受青睞。子燕,要不我們也學女子那樣抹抹粉,掩蓋一下我們的陽剛之氣?’
‘你若想成為女子......’顧宗義走進雅座,乾脆道:‘我可助你一刀!’
南宮化羽濃眉一皺,嘖道:‘宗義,難怪有人說你粗魯!如此言行,對得住你的長相嗎?你......’被顧宗義包含‘殺氣’地一覷,他沒講下去,只顧吃完手中酥餅。
五人談笑間,街上已有動靜!
只見街口出現一群官役,正禁行清道。一盞茶後,街上露出一列列寫著‘倚天’的紫色旌旗!
舉旗的將士,有上百之數。騎著高頭大馬,個個目光如炬,飽經風霜的臉和擦得發亮的甲胄,透著讓人膽懾的氣勢。百位騎兵後,跟著一輛黑色駟介,古樸莊嚴。戰車後是百名手拿戈戟的步兵。
每人行進徐緩一致,目不斜視,不愧為身經百戰的紫策第一精兵-倚天軍!
南宮化羽不由道:‘鎮國公呢?’
易無待答道:‘那黑色的車,是三公之車。鎮國公應當在車裡。’
南宮化羽略顯失落:‘太尉怎麼不騎馬?還以為能看到那個將自己女婿都斬殺了的冷面將軍呢!’
易無憂聞言,奇道:‘太尉殺了自己的女婿?’
南宮化羽點頭:‘聽我父親說,當年他在太尉帳裡的時候,太尉的一名偏將是女婿司馬珀虎。有一次演習會師,司馬珀虎喝酒誤事,呼叫不應,往復愆期。太尉便如實戰般,依軍法,把人斬了!’
易無待讚道:‘都說太尉麾下無弱兵,可見治兵甚嚴!’妹妹易無憂聞言,不禁想起近來她十分熟悉的,紫孝另外一位軍法嚴明的大帥。親靖國公,陸安平。
南宮化羽又道:‘聽說太尉的女兒知道後,傷心欲絕,不久也病故了。太尉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還好司馬夫人留下一女,與太尉作伴。’
顧宗義指向樓下,道:‘那‘一女’,便是我師姐,司馬華,字瑩生。從小在軍營長大,聽說已能打敗師父手下的騎督了。那匹玉花驄上的,便是她!’
眾人聞言望去,戈戟步兵的後面果然有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她一身戎裝,青馬紫鞚。螓首蛾眉,杏目翹鼻,婉麗中帶著英銳。人如其名,光華耀目!
她甫一出現,立即聚集路人注目!
司馬瑩生,手扶腰間寶劍,來回張望夾道的兩旁。別人看他,她也在看‘別人’。經過麗人樓時,她的目光短暫地與顧宗義五人交集,一臉冷漠。
樓上五人則各有所思。但他們的目光很快便被司馬螢生身後的景象吸引!
只見司馬螢生身後,跟著約二百步兵。每人手中握著直立的出鞘戰刀,明晃晃的一片,層層圍住一輛血跡斑斑的囚車!
從囚車的木柵空隙中,可以看出裡面有兩人。兩人披著單薄麻衣的身子哆嗦不停,互相摟抱取暖。是一位老人和一個女童。
與之前整齊肅穆的隊列相比,圍著囚車的士兵們少了幾分從容。一臉嚴肅,透著如臨大敵的氛圍!
南宮化羽稱奇道:‘那對童叟是何人?竟讓倚天軍如此緊張兮兮地護著?’
‘囚車上有不少血跡.....這一路上恐怕風波不斷。’易無憂眼尖,蹙眉道。
‘你是說有人劫囚?誰那麼大膽,敢劫鎮國公的人?’南宮化羽恍然。
顧宗義冷笑一聲:‘自然是不怕死的人!’
易無待沉吟道:‘有人冒死來救。那對童叟,來歷肯定不凡!’
謝子燕忽然想起某件事,脫口道:‘他們是有齒遺孤!老人應是有齒族的首領,狸傑。女孩是他孫女,狸萼。有齒族本是我們的屬國。近來貳心叛變,投靠玉邪王。鎮國公伐之,大捷,殺有齒族人三千。聽說除了這對童叟,狸氏盡滅!沒想到,太尉竟將他們帶回鹿都了。’
聽到‘有齒’,‘狸氏’等字眼,易無憂一驚,脫口道:‘有齒族?那不是踏月城的盟友?’
謝子燕不覺疑惑,道:‘踏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