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很有可能是蜀谍,但没有证据。”
王颀面色难堪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让庞会死在阳安关,想来是提前计划好的。
但这个杨九履历清爽,又是钟邕的得力部下,没有证据,王颀也不敢轻下论断,只能将这个麻烦抛给卫瓘。
卫瓘双目圆睁,瞬间想到自己麾下的心腹牙将成旭。
从白水关到关城再到阳安关口,蜀谍似乎有点太过活跃了。
杨九为何不在半路杀了庞会?又为何要来杀蒋舒?
卫瓘心中顿时乱如麻团,脑中出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想法:蜀汉恐也察觉钟会异心,想要策反钟会!
否则好端端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暗谍为何要这般牺牲?
虽然杀了庞会与蒋舒,但远不如其活着所创造的价值大。
“卫监军,吾等该如何自处?”
王颀茫然无措地问道,万一钟会真的据汉中而反,这可如何是好?
卫瓘见状,盯着王颀观察了许久,这才凑近道:“孔硕,你意如何?”
王颀眉头紧锁,沉声道:“我王颀受朝廷封赏,自当为朝廷效命,监军不必试某,但有动摇,吾当自戕。”
“好!阳安关口内,你部兵马几何?”
“一千。”
“嗯???”
“阳安关口有兵五千,乃是护军将军荀恺别部,我的兵马则在荀恺麾下听调,正在围困汉城。”
王颀也是无奈,他的兵马已经被钟会变相吞并。
之前,钟会为了独揽军权,向朝廷密告雍州刺史诸葛绪畏缩不进,将诸葛绪直接槛送京师,其麾下兵马也全部被钟会兼并。
所以面对钟会的部署,身为太守的王颀不敢有任何想法,只能老老实实服从安排。
卫瓘不禁苦笑起来,这一切,原来早有苗头,只恨他没有早些察觉!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卫瓘将密信收起,沉思片刻后,决定发数路信使走陈仓道向朝廷告急。
卫瓘亲自手书密信一十八封,邀天水太守王颀署名后,拣选心腹亲兵三十六人,半真半假,佯作斥候出关报信。
他自己则决定留在阳安关口观望,并以持节监军名义令王颀将所部一千兵马全部安排在东西关门,将城门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有不妙,也好脱身。
卫瓘才安排好诸事,本想好好歇息一番,可没想到南郑来的军令不期而至。
兵卒将一人引至堂外,卫瓘一看,正是钟会的帐下督丘建。
太守王颀也站起身来,心中预感不妙。
只见丘建手持钟会令箭,昂首阔步地走入堂内,行礼道:“都督有令,召卫监军急赴南郑议事!”
“发生何事?”
“汉、乐、黄金围等处久攻不下,而关中之粮输送困难,故请监军共商进退之事。”
卫瓘闻言,心中冷笑,真把我卫瓘当傻子不成?
伐蜀不成本就该撤军,你钟会独揽大权说一不二,现在怎么又想起要与我卫瓘商议?
“本监军若是不回呢?”
卫瓘意味深长地望着丘建说道。
丘建面不改色,默默将手中的令箭捧起,说道:“军令难违,末将便只好请监军东归南郑了。”
堂中气氛顿时凝滞,双方针尖对麦芒。
正这时,卫瓘亲兵疾步入内,向卫瓘附耳道:“监军,外面被围了。”
丘建行礼再拜,大声道:“请监军,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