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巴哈纳和瓜尔佳氏石廷柱皆出身于两白旗,是多尔衮的忠实拥趸。
此时二人分别隶属正蓝旗、镶红旗,是豪格、代善长子岳托的属下。
多尔衮将经略山东这样的美差交给二人。
表面上看将劫掠山东的好处让给了豪格、代善,实际上却是抓在了自己人手中。
如此一来,里子面子都有了。
“嗻,奴才遵命!”
二人心中大喜,毕恭毕敬同时应诺。
“哼!”
豪格险些没能控制住情绪,差点当场爆发。
“摄政王,臣以为除了派大军征讨以外,还应当派遣官员前往山东招抚纳降。恩威并施,刚柔兼济,如此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平定山东。”
洪承畴谏言道。
对于洪承畴的建议,多尔衮总会习惯性地认真几分。
他略一思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着王鳌永以户、工二部侍郎名义先行招抚山东,大军押后时日出发!”
让大明降臣王鳌永先行劝降招抚,对于拒不归顺的人,再派出大兵剿灭。如此先礼后兵,更能招揽人心。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多尔衮的每一步行动都谋划颇深。
“京城内外,限十日;各省自诏令到达之日算起,亦限十日,官、军、民一律剃发,迟疑、违命者按逆贼论,斩!”
次日,一道诏令由北京城发出,迅速向着建奴占据的京畿地区扩散开来。
当即引起轩然大波。
“真是岂有此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之,孝之始也!”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大明官绅,这些人或者已经投降建奴,或者正在投降建奴的路上。
然而此刻看到这封诏令,顿时就有些傻眼了。
之前他们还可以用‘曲线救国’为自己投降蛮夷辩解,然而剃发令却彻底撕下了这层遮羞布。
也打破了他们对建奴的期待。
“我等本以为清廷曾是大明治下,并非化外之民,这才有心投效。不曾想蛮夷就是蛮夷,竟然强令我等剃发易服!若行此举,与禽兽何异?”
香河县的一处酒楼中,几位身着长衫的文人正激烈讨论着。
“文志兄所言甚是!”
“头可断,血可流,发不可剃!”
“不错,发不可剃!”
众人皆自诩圣人弟子,焉有剃发易服当野蛮人的道理?
“清廷执意如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等又能如何?我看不如速速南下罢了!”
有人当即收拾行囊,准备南下避难。
“我看清廷就是吓唬人的,难不成他们要把天下汉人全都杀光不成?”
“我就不信所有人会乖乖剃发!”
也有不少人仍然天真地以为剃发之事会不了了之。
“如论如何,此举暴露了清廷的蛮夷本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等应尽心竭力将其驱逐出去才对!”
也有人悄然改变了态度。
从有心投效清廷转变为了坚定的反清人士。
对他们来说,大明、大顺还是大清本不重要,只要尊崇圣人之学即可。但剃发易服很明显跟圣人学说是相悖的。
看着书生们激烈的争论,有锦衣华服者露出不屑的笑容。
“不过就是剪掉头发而已,与家族的长盛久衰和个人的性命安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对于这些人,他们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