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很大,冷厉的风从没关的窗户吹进温暖的房内。
叶悠站在窗口神情惊鄂,后背凉嗖嗖的。
半响,她慢慢转过身关上窗户,冷厉的风被挡在外面。
叶悠长长吸了口气,心情复杂地接受住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稳定心神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范夫人眼神悲悯地望着她,轻叹一声,“昨天晚上。”
叶悠听了微微低下头,呼吸有些急促,眼中闪着焦虑的光。
“她……是怎么死的?”叶悠低声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自杀。”范夫人开口道。
接着屋内一片安静。
叶悠眼中闪过一丝内疚的光,头越发地垂下,她背对范夫人她们,长长的眼睫低垂,掩过她眼中的愧疚。
“我已经命人把你母亲的尸身从乱葬岗上找回来,也找好下葬的地方,你……”
范夫人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叶悠眨了眨眼,抬头看着糊着白色绡纱的窗户,开口道:“麻烦夫人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长长呼吸了一口气,回头,声音有些哽咽道:“还请夫人带我去送我娘最后一程。”
范夫人叹了口气,神情怜悯地望着满脸忧伤的叶悠,吩咐归期去马房找马夫。
昨天晚上她在这所宅子留下一个马夫和一辆马车。
归期应诺。
他刚打开房门,一个被吓到的急促呼吸声传进房内。
叶悠抬头道:“青木?”
“小姐。”房外的青木应道。
她站在走廊上满脸诧异地凝视着归期,看着归期普通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自然,急匆匆背对她离开的背影,神情奇怪地进了房内。
见到房内的范夫人和范之舟,还有书架背后的一条密道,神情更是征愣。
叶悠本打算瞒她有密道的事,但见到范夫人让归期去马房直接找马夫带她出去,不避讳青木见到归期奇怪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知道范夫人不在乎青木是否奇怪的举动,证明青木知道密道,范夫人也没什么,于是叶悠便不打算瞒青木,让她直接进来。
“小姐。”青木秋水盈盈有灵气的眼睛扫视房内,以及人,奇怪地朝叶悠喊道。
叶悠眼睛闪烁几下,想了想正欲开口。
范夫人率先开口道:“这密道是要保密的,如果从你口中透露出半点风声,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
范夫人温柔的嗓音带着无法忽视的气势,听来令人有些心悸。
青木神情紧张垂首道:“奴婢明白。”
范夫人听了神情冷淡地看了一眼青木后,朝叶悠望去。
叶悠微微邹眉与她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垂下眼帘。
范夫人走到沉思的范之舟面前,就地放下手中提着的灯笼,蹲下温柔地替他敛了敛衣襟,道:“之舟,等归期回来了,我让他送你回去。”
范之舟看着范夫人,眼神犹豫地抬头看着叶悠。
叶悠低垂眼帘看着地上的木板,没注意范之舟看向她的眼神。
“娘,我想去。”范之舟低声道。
叶悠听到这话诧异地看向范之舟。
范之舟低着眉睁大眼睛期待地望着范夫人,整个人显得极其呆萌。
“外面风大,你身体不好不能去。”范夫人温柔劝道。
“娘,你就让我去吧!”范之舟道。
范夫人邹眉,正要反对。
范之舟眼睛眨了下,看着她,眼神除了请求还有叹息,“娘我想去看看人没了势,被践踏完后死去的样子,警告自己失势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叶悠听到这句话惊讶地望着范之舟。
范之舟则看着范夫人。
范夫人也惊讶像是没有想到范之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叶悠冷眼望着,心中升起一股凉意,悲凉嘲讽道:“世子如果真的想警告自己失势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改天到牢里或身体好了到军妓营看看,那里更能给你答案,死人再凄惨比不过她们凄惨。”
范夫人听完脸色白了白。
范之舟抬头凝视叶悠气鼓鼓的脸,一双如墨如黑宝石的眼睛闪烁,没有言语,却有许多言语要说出来。
而叶悠脸上虽还是生气的模样,但心中有些悲伤的心情却随着那番话发泄出来。
“夫人马车准备好了。”归期回房道。
范夫人分别看了眼叶悠和范之舟,又敛了敛范之舟的衣裳,把范之舟盖在腿上墨水兰锦毯子往上拉了拉,道:“归期送世子回去。”
“是。”归期恭谨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