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那日,众人都来送沈薇然,离谏道:“师姐,我与你同去。”玄鸿也道:“我也去。”他看了一眼眀就,说道:“眀就上师在家镇守。”陆灵道;“伊墨留下,在离煌纪镇守,我要跟随师姐去。”伊墨点头。桑珠说:“哥,我随你们一起去。”离谏见桑珠如此唤他,不由心中一暖。沈薇然点了一下人数,便调了一艘小飞船过来,驶往琍赡的魔域。在飞船上,陆灵和桑珠在议论,桑珠说道:“那魔头会不会用军队围剿我们。”离谏道:“不会,我义父此人,虽在魔域,也行事狠辣,从不留情,但贵在重诺,虽不说一诺千金,但既说是单挑,绝不会围攻,他也必定相信自己能胜。”说完,他看了一眼沈薇然,见她很平静,并无紧张之色,便稍稍心安,心想:“难道师父传授了她什么致胜秘诀?不然,她何以淡定至此。”
他们很快就到了魔域约定的地点,见昊天早在那里等候,见他身侧,确再无旁人。他身穿黑色斗篷,戴着帽子,沈薇然见他如此打扮,想起了白莲,但她此刻心中,却无半分愤怒悲哀。他们走过去,昊天见离谏也来了,便冷笑道:“我自小把你养大,今日你却站在敌人一边,想想你死去的妹妹,她就是被这些人害死的。”离谏道:“昔日的涅天已经死了,我现在叫离谏。”昊天不屑地说:“不管你叫什么,都是没骨气的东西。”他盯着沈薇然,问道:“现下可以开始了吗?”沈薇然点头,他们便找了一个地方,沈薇然虽然与昊天隔着一段距离,但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的杀气,如同刀子一般,逼近每一个人。昊天看了沈薇然一眼,厉声道:“你居然如此自大,竟不带兵器。”沈薇然道:“我本想带一把木剑的,而后又嫌累赘,索性就不带了。”昊天说:“听闻你修行了短短时日,便赢了玄鸿,也许有些傲气的资本吧。但如今,你面前的是我,不带兵器也好,带了也无用,我告诉你,女娃娃,如若那玄清桐来了,还能与我一战,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若不是你杀了我的女儿,我都不屑与你对战。”沈薇然道:“既然已应战,就不要废话了,开始吧。”昊天道:“好,那我就一招便杀了你。”
只见昊天跃起,手持扶月向沈薇然砍去,只见那扶月宝刀寒光闪烁,灵气逼人,就如同有生命一般,沈薇然感到一种巨大的雷霆之力,向自己攻来,但她并未移动身躯。昊天跃到空中,忽见面前的沈薇然不见了,只见一片虚空,他大惊,但一咬牙依然保持雷霆之势,向她原先所在的位置扑去,眼见刀便要落在沈薇然头顶,但她依然没有移动,只是望着向她扑来的昊天。陆灵见状惊叫出声道:“师姐。”玄鸿也手心出汗,想要跃起护她。只是离谏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去救。昊天的刀快要落在沈薇然的头顶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一股巨大的悲闵之力向他涌来,他忽然间看到了他的过往,他是个婴儿的时候,父母把他抱在怀中,慈爱的看着他,妈妈抚摸着她的脸蛋,唱道:“我的宝贝,快快长大。”等他大一点了,被其他魔族孩子欺负,他奋起反击,砸的他们鲜血淋漓,他遇到了他的爱妻,两人相拥在一起,魔族征战沙场上,他爱妻背部中箭,他抱着婴儿的令昔妩,泪流满面,小令昔妩牙牙学语,她刚学会走路,向他跑来,喊道:“爹爹,爹爹。”,少女的令昔妩刁蛮骄纵,杀死了不少魔将,她笑着把匕首插入魔将心口,众人惊惧,然后便是大爆炸,令昔妩被炸成粉末。他看到这一幕幕,手一松,扶月落在地上,他单膝跪地,泪流满面,痛苦不堪。过了好一会,他踉跄的站起来,捡起扶月随手掷出,扶月没入地面,只剩刀柄,他转身,慢慢离去,又停下,沉声说道:“我败了。”便自离去了。自那以后,不论是魔域,还是坤元纪,再无他的消息。
陆灵看到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神的说:“师姐居然胜了。”玄鸿心中也久久不能平静,他似乎感受到了昊天的心态。沈薇然说道:“昊天确实败了,但他不是败与我,是败给了他自己的心,希望他今后能再世为人。”
魔域大战昊天,获胜后,沈薇然声名鹊起,但她自己却毫不在意,依旧在离煌纪忙碌,她见伊墨已经能靠她自己的能力,帮她打理离煌纪上下,事事条理分明,很是欣慰,她想着以后可以脱身粘着元音老师去各处云游,便很高兴。她时常住在元音处,给他打理院中花草,给他做饭,做饭的手艺也变好了。但时常有人来蹭吃蹭喝,让她烦恼,只见离谏和桑珠两兄弟今日又舔着脸来了,他们笑嘻嘻的坐在院中喝茶,沈薇然没好气的扔给桑珠一把笤帚,说道:“别在那里杵着,去打扫院子,要蹭饭就要干活。”桑珠不服,叨咕着说道:“薇薇偏心,为什么哥哥却不用干活。”沈薇然道:“你哥哥也要干活。”她便让离谏去地里摘菜。一会玄鸿又带着陆灵来了,陆灵一进来便道:“师姐,今日吃什么好吃的,好香啊。”沈薇然用手指敲她脑袋,说道:“就知道吃,一会跟我去厨房干活。”陆灵掩嘴笑,说道:“师姐现在好有烟火气,不知道谁以后好福气,娶了去。”说罢看了看玄鸿,又说道:“师姐偏心,为什么玄鸿不用干活?”沈薇然道:“以前让他干了,什么都做不好,还不如不让他做,做了还要返工。”陆灵忽然指着门口叫道:“青桐老人来了,稀客呀。”陆灵立刻迎上去叫道:“青桐爷爷,今日带来了什么好吃的。”玄清桐笑道:“为何把我叫的那么老。”陆灵笑道:“那就叫青桐叔,感觉这里辈分好乱啊。”离谏见玄清桐来了,立刻从地里回来了。他长大后是第一次见他,便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玄清桐对他说:“孩子,你跟我进来。”他们便进屋谈,玄清桐道:“听薇然说你想拜我为师?”离谏紧张的点点头,他不知道他是否会答应,玄清桐道:“世间缘分,都是注定的,你的缘分不在我这里,你好好跟你元音老师学习吧,他更适合你,若他不在,你也可以来请教我。”离谏心中感动,想起小时候见他的情形,便落下泪来。玄清桐道:“你不要怪我,当年为何抱走玄鸿不带走你,因我与他有宿世的缘分,这孩子孤苦,自小父母双亡,弟弟又没了,我看他虽惹人恋爱,但那时性格已经有自闭的倾向,你开朗活泼,一看便生命力极强,我不是不能带走你,但因缘造化,你是必须要经历这些劫难才会成长的,你明白吗。”离谏听得似懂非懂,但陆灵在一边嘀咕道:“青桐叔就是和师姐一样偏心,明明可以两个都带走的,非要强找理由。”离谏没想到那时玄鸿看起来不声不响,原来那时就有心理问题了,至此,心中的芥蒂终于放下了。只是,他看了沈薇然一眼,见她正在厨房忙碌,便心想:“只是不知,她到底心里爱谁?倘若那日在潜艇中要了她,今日她心中是否都会是他。”但他见沈薇然左手戴着他送的珠串,心中喜悦,心想:“也罢,我就这样一直守着护着她一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