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津钢铁厂迎来久违的热闹,而且还是首次举办这样的活动,担任厂长的苏涣当然不可能缺席。苏涣一家四口,再加上纪丽、纪宝两个小姊弟。
不说与民同乐是最容易的收买人心手段,带上亲属家眷那更是效果加倍。这个只能靠大家的情感来付出的时候,苏涣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就说这样的大宴在近期苏家也是少有。可以带上自家人一起吃,惠而不费的好事,那为什么不做。
要不是今天的花费,林文理坚持一样要走钢铁厂的公帐,苏涣还想带上更多亲近的人呢。
结果来的苏家人,就只有在钢铁厂内有职司,跟这些人的妻儿而已。除了苏涣一家子,就是在徐夫人手底下的一些账房先生。
要是有哪个弟兄本就是汉津当地人,要带家属也是可以的。但一样只有妻儿父母在许可范围内,并且要提前申请,以确定人数。
其实说是走钢铁厂的帐,但现在厂里哪有钱啊,还不是苏家代垫。所以对于林总经理这样的坚持,苏涣有些不解。
不过看着人将一笔笔帐记得清清楚楚,半点也不含糊,苏涣也就没有非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无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苏家老爷还是明白的,而林文理的做法是十分重视规矩的。只要定下,就是他自己也会一丝不苟地做到。
就好像上工前的安全准则复诵。该念、该确认的,林文理也会像其他还不熟悉的弟兄一样,大声背诵准则内容的同时,一并进行现场的确认,以确保每一次作业都符合规定且安全。
不会因为规矩是自己定下的,而且自己还是最熟悉每个工作步骤的人,所以就省事事省,做了坏榜样。
虽说可以参加犒劳日大宴的人,都是钢铁厂与两个矿区的员工及其直系家属。但三地都还是有邀请当地长官同乐,这些人的参与都算在公关费用上,同样每笔帐都记得非常清楚。
因为钢铁厂还没有营利,所以没有大肆宴请外客与地方名望人士。只是要和地方长官打交道的地方多,礼貌上进行邀请而已。
但除了蔡镛蔡县长和苏涣有旧,所以同意参加外,其他人都婉拒了。而公务繁忙的蔡县长,当然也不是一大早就来钢铁厂凑热闹,他是晚上的晚宴才会出席的。
白天的时间,就是厂区与矿区的弟兄们做准备的时间。
苏涣本有意从家中带厨子过来,但想着与大家同乐,也不好特立独行,给自己开小灶。加上沐英仁也夸几个伙夫兵出身的弟兄手艺不错,不用担心吃喝的问题。
所以苏涣一家直接轻车从简,来到了钢铁厂厂区。
苏涣身为大儒,当然谨遵’君子远庖厨’的作法。除了泡茶有些心得外,就是烧大灶、煮颗水煮蛋都有问题。
徐卿虽贵为苏家夫人,但也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妇人。不过让她炒几个小菜,切盘牛肉、猪肉还行,比较擅长的还是煨炖一些甜品或食补的料理。
就当徐夫人看着活蹦乱跳的大白猪,她也是茫茫然,无从下手的。屠夫的活儿,真不是谁都能做的。
苏茵倒是跃跃欲试。就说她在山城时期,自个儿偷溜出去打牙祭时,不管大只小只的动物,那都是自己动手宰杀,自己料理的。
不过说起她的手艺嘛,也就东西最后会是熟的,不会烧焦,吃不坏肚子而已。完全是战场野地野炊的水平。反正在那种地方,不管东西有多难吃,都要强逼自己吃下肚。
所以对她想帮忙的提议被否决后,小姑娘就带着其他三个小毛头去玩儿了,没再坚持展现自己的烹饪水平。从这点上来说,苏茵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然而实际在进行的时候,负责苏涣等一众管理阶层吃食的人,不是沐英仁打包票、挂保证的原炊事班弟兄。而是林文理这个总经理。
因为光是看到林文理杀猪宰羊的手法,那几个伙夫出身的弟兄就自动去其他地方帮忙了。
林总剽悍啊,自己一个人压住,一刀放血,大活猪连挣扎都没办法挣扎一下就没气了。活羊也是一样,没跑。
把猪羊全身上下妥善运用,只是一门基本功。什么大肠洗干净后,灌血或灌肉的是大家都知道的料理。猪血、羊血加些糯米后蒸熟,也能做成血糕。
甚至还有弟兄看到面粉,就擀起了饺子皮,而不是全做了面条。再把猪肉、白菜剁碎,准备包猪肉饺子。
比较考验功夫的,还是把猪肉中的肥油部分取出来,在大锅里炼猪油。想要不浪费瘦肉,又不让太多肥油留在肉上,刀工不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