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光狼城内秦军大营。
一个不起眼的大帐外,几个亲卫兵目光犀利的盯着每一个接近的人。
这伙人两天前匆匆赶来,趁着夜色,钻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大帐。
然后秦军都尉以上的将领便纷纷赶来,无一不是只身前往,小心谨慎。
有的进去便没再出来,有的呆了不久便一脸惶恐的跑了出来,任谁询问,都只字不提账内之事。
大帐内的灯一连亮了两夜,周围百米处依旧没有解封。
昨夜一队不知情的巡逻兵走近了营帐,竟大着胆子问门口守卫从属哪军,守卫没有废话,手起刀落砍了这群不长眼士兵。
事后上方不但没有追究,巡逻队的百夫长还被革了职。
自那之后,更没人敢接近这里。
卯时三刻,营帐内进入了难得的安静,汗臭味、屎尿味、饭香味混杂在空气里让人很难接受,营帐地上没有被褥,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人,他们都是秦军的高级统帅,职位最低的官至军候,不少人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趁着军情讨论的间歇,随意的躺在地上假寐。
营帐正北挂着一个巨大的地图,上面清晰的标识着空仓岭到羊头山这一带的每一个陡坡,每一处河流。
几位高阶将军站在地图前面,目光集中在一处,均是皱紧了眉头。
站在最中间的一人尖头,尖颚,高鼻,窄脸,神情坚毅,目光笃定,正是两天前秘密上任的秦军最高指挥,武安君白起。
上任以后,白起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将秦军换帅的消息定为最高机密,泄密者,斩!
大帐成了只进不出的地方,所有参与讨论的将士,除了特殊任务,一律不能离开。
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到点有人送餐食,有屎有尿自己去角落找木桶解决,所以营帐内才会充斥着这股奇怪的味道。
最让众将领受不了的便是一场接一场的讨论会,白起明明已近六旬,可精力完全不输而立之年的下属,两天两夜没合眼,仍旧是一幅龙精虎猛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疲惫。
正当众人享受着片刻安静时,一队披甲士兵押着三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
地图前的众人没有在意这边的情况,负责警戒的裨将王翦则从一旁走了出来。
作为秦国新一代的代表人物,王翦这次是和白起一起从咸阳出发,一路上谦虚好学,尽心尽力。两人年纪差了很多,在秦军中的地位更是天差地别,能得到武安君白起的信任,王翦十分荣幸。
此时地位高的将军都围在白起身边,官阶低的都躺在地上补觉,他这个警戒工作的第一责任人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王翦道:“何事“
声音不大不小,既不失威严,又不至于打扰到台上的将军们。
亲卫一抱拳:“昨晚妄议换将之人,已全部抓获,拷问完毕,暂无泄露。“
王翦随意的挥挥手:“杀了便是。“
心里却很是不满,这种小事还要进来请示,是想邀功吗?
亲卫没有起身继续说道:“其中有六位是王龁将军的亲卫,两个都尉,四位五百长,有三位已经畏罪自刎,剩下的就是这三位。“
说完又小声补充道:“其中一个都尉,是王龁将军的堂兄。“
王翦看着这三人,皱紧了眉头,这事确实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