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桐睡觉没有开空调的习惯,都是开着窗户让风吹进来,盖着薄被,倒也不觉得很热。
这时一抹身影矫健地沿着窗口溜进来,动作悄无声息,简直如同顺着风吹进来一般。
影子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辛桐一会,接着就伸出手,像是要抚上她的脸。
辛桐眼皮一跳,睁眼间一片杀机,电光火石间,手已经从被子里抽出来,呈鹰爪状,转眼就要扣住来人手腕上的动脉,只需稍稍用力,就可捏断!
那人倒是不急不缓,一只手轻轻地往后一拂,错开了她的手心风。食指和拇指伸出,向下一移,目标竟也是她的手腕。
辛桐知道这人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力道看着轻轻柔柔,却是下了狠劲儿的,如果被这两根指头捏住,只怕是石头也会变成砂。
她连忙错开手,整个人就着被子往后一翻,双膝着地,一只手撑着床面,一只手曲掌高高抬起,如狼一样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来人。
那人两指落空,空中虚无地抓了一下,收了姿势,抱着双臂,朗声笑道,“小师妹好大一份见面礼。”
这声音是熟悉的。
辛桐刚睡醒没有适应夜色,这下趁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惊喜一笑,“师兄!”
来人比辛桐大不了多少,一身黑衣黑裤,衬得肤色盛若白雪,那五官却生得极其俊朗神秀,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物。
辛桐再怎么少年早熟,见到师兄小孩子心性也出来了,收了打架的姿势,把缠在身上的被子往床上一丢,往床边一坐,背对着那人,哼了一声,“难为师兄还记得我。”
辛桐没有注意到她这一声哼,在旁人听来绝对是娇嗔的小女儿家模样。
“军队难得有闲点的时候,才跑出来看你,被发现可是要罚站的。”男孩子打趣道。
辛桐知道蒋正清隶属的军队最是严酷,这样跑出来被发现,被打死也不算稀奇。但是他却说得云淡风轻,仿佛真是站一下就没事了似的。
她这个师兄蒋正清素来谦谦君子,与人相处从不让人觉得有哪怕有一点点的心理负担。
有些人付出了总要三番四次不经意地提醒一番,生怕别人忘了他的好。也有些人要用这种手段来留住他爱的人。
可是蒋正清不需要这么做,他自有他待人真诚的地方,不需要用手段来让谁记住,让谁留下。
辛桐正在心里想着,蒋正清已经走到她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腰板笔直,年纪虽小,却从骨子里叫人生出一种敬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