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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机会(四)

“阴风萧萧,暴雨倾盆,风暴不断地逼近着崖边,森林中的每颗草木都摇曳不停。不远处,几颗大树被连根拔起,倾倒在崖边...”

“狼正迷失在茂密的森林中,它的毛发被雨水打湿,贴附在它瘦弱的身躯上,翡翠色的眼睛始终警惕地四处张望,试图从一片杂乱中找到从灯塔处返回山下的小路。

“突然,它灵敏的鼻子捕捉到一股神秘的...气息,似乎有什么未知的力量在召唤...而就在它准备追寻那股气息之时,风暴忽然席卷来一根截断的枯木,从远处袭来,狠狠地击穿了狼的身体。”

“狼与身后的树皮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它痛苦地哀嚎,吼声因喉咙里迸出的鲜血而呜咽不清,身体也因剧痛而抽搐着,血从伤口不断涌出,铺成鲜红的血潭,又被大雨冲刷至四周,很快就染红了周围的枯叶和青草。”

“它蜷缩在地上,尽管精神极力抵抗着杀身之伤带来的痛苦,但是渐渐地,它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也暗淡了下去。”

“就在这生死的边缘,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笼罩住了狼的身体,一股温暖的能量慢慢融入它的身躯...”

“当狼再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它发现自己居然突然出现在了山脚下。它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试探性地活动自己的身体,居然完整无损。”

“狼探索着四周,不禁疑惑着,难道那神秘的力量竟然倒回了一段时间,还把它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它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片重影,这种感觉使它无比恐惧,因为这代表着坏事即将发生——”

“果然,小狼在眼前具现的重影中,看到一块巨石从山顶滑落,径直朝自己滚落而来。它看到了自己被碾成肉泥的画面...”

“或许死亡的命运终究不可违逆吧...它心想,冰凉的心如同坠入万丈深渊...小狼已经做好了彻底放弃抵抗的准备...它缓缓闭上双眼,在眼前的漆黑中,仅剩下重影。”

“但它的动物本能仍驱使着它躲避危险,在巨石即将碾过时,它四肢被动发力,向后跳起...”

“——片刻后,路面上被巨石卷起的尘土扑在它的脸上和身上,‘咣’的一声巨响,石头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小狼摔倒在地,心跳如雷,它睁开眼,自己竟然真的躲过了石头的碾压...”

“发呆片晌后,它从地上惊跳而起,抖落身上的尘土,它心中爆发出喜悦感抑制不住——它躲开了命运,这就意味着,它真的能改变它所预演的未来了!”

“死里逃生的狂喜和对超能力的敬畏感一同浮上心头,它在慌张地喘息之余,抬头仰望...天空还是蔚蓝一片,阳光透过横生的树枝洒落在林间小路上。”

“它明白,这是改变命运的最佳时机,也许...它必须在风暴来临前带大家赶到山下...它目睹了那场风暴席卷,强风连根拔起了大树,雨水将洪流带来...”

“可此时...森林里已经变得无比宁静,一切如往常般悠闲自得,松鼠在往树洞里贮藏着松果,鸟儿衔着散落的枝丫筑着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它一边走在回山上的小路中,一边观察四周有什么不同。”

“一切都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

“这...是那条隐秘的羊肠小道,可它明明在几年前就已经被雨水冲毁,为什么现在还完好无损?”

“啊,是那棵古老的参天大树,可它也在一个雨夜被闪电劈中,一夜间就烧的只剩下树根了...它怎么会安然无恙?”

“这森林中的许多事物都与之前有所不同,难道那场风暴...也只是一场幻觉?小狼一头雾水...”

“直到它在林间看到一头栗色的鹿,那头鹿跑进森林,走在通往山顶灯塔的路上...”

“小狼疑惑地看了它一会儿,直到它的身影消失,才想起来要跟上它。于是,狼也费尽力气,爬回山顶,它来到崖边,扫视四周,没有看到它,也没有看到其它动物...一切与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太阳斜挂在天边撒着光辉,海鸟绕着灯塔飞翔...可是...”

“那高耸且神秘灯塔外墙上,却显出了一个奇怪的三角形符号。”

“当它准备靠近察看清楚时,一股难以抵挡的眩晕感再度袭来,它两眼一黑,原地陷入了昏迷...”

“一片白光中,它再次缓缓睁开眼,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陌生又熟悉的,翩飞的蓝蝶...令它惊讶无比。”

......

10月11日,中午11:02,凯勒家,阳台卧室。

鲁迪把自己关在屋里,他躺在床上翘着腿,一边举着手机查阅,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耳边的收音机,天气预报员的声音提醒大家注意这周末的强风预警。

然而却没有提到任何有关风暴的信息。

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已经进入休眠,他就这样躺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发呆。

整整一个上午,他翻阅了各大新闻网站和本地新闻网页,试图找到任何关于即将来临的风暴的蛛丝马迹,然而徒劳的搜索依旧一无所获。

更何况,他现在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根本无法判断清楚身边发生的一切哪些是真实存在的,哪些又是幻觉的产物...但这实在太“奇异”了,似乎有人在刻意掩盖某些有关谋杀案的信息,他甚至一度怀疑,是有人在刻意隐瞒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苦笑着摇摇头,甩掉了脑子里荒谬的迷思。

鲁迪的手指飞速在手机屏幕上敲打,打开一个又一个网站,企图找到哪怕一丝风暴来临的蛛丝马迹。然而屏幕上只有重复的海量无用信息,他的眼睛酸痛不堪,身体也逐渐感到乏力,或许是这几天频繁使用的超能力,已经开始消耗他的精力。

不过,他倒是在警局的网站上找到了一条...让他忍俊不禁的新闻。

“阿卡迪亚湾警察局于10月8日晚上8点52分报告了一起案件,在‘彻夜不眠’甜甜圈店里,一名持剑的裸体男子被捕,原因是他同时服用了过量的能量饮料和甲基苯丙胺。警方对这名男子执行了禁保释令,等待进一步调查。”

提示音响起,短信消息从屏幕上方跳出,他向下划开屏幕。

[消息来自姨妈]10/11 11:06am:“小奕,来甜甜圈店找我。”

终于等到了姨妈的消息,他从床上爬起,顺手关掉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伸了个懒腰,随后拿起项链缠在手上,起身去拿自己的墨绿色黑连帽外套夹克,随手套在身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楼梯去。

......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禁打了个寒颤。

昨天,鲁迪和姨妈两人心情不错,他们疯玩了一整个下午,姨妈带他熟悉了这座海滨小镇上各种林立的酒吧和商店。晚上,他们又去海边闲逛,在结束一天之前,他们去了阿卡迪亚湾著名的水獭瞭望角看日落。

阿卡迪亚湾的黄昏海景美不胜收,橙红的夕阳映在港口外的海面上,绚烂辉映,娘俩拍了不少照片。

宋琳和小奕两人靠在瞭望台上,一边轻松地聊天,一边眺望着西边那颗炽热的火球,缓缓被海平面吞没。

夜色蒙上天空后,姨妈驾车送他回亚历克斯家。然而就在途中,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接过电话后,她的脸色顿时煞白,匆匆挂断,约定好今天中午在甜甜圈店见面,就送鲁迪先回了家。

鲁迪只听到姨妈与电话那边的几句简短对话,虽然感到奇怪,但姨妈也没告诉他发生什么。

他内心仍然挂念着姨妈,脑海中盘旋着各种可能性。

被幻觉和现实纠缠不清的他这才意识到——姨妈这几天似乎一直在忙碌,先前那番反常举动更是使他有些不安。他知道姨妈住在海港旅馆,而自己只在回到阿卡迪亚湾的那天和她住了半天。

现在回想起来,姨妈好像有意在避开与他长时间相处,仿佛是在对他隐瞒着什么。

早晨醒来,鲁迪就给她发了消息,表示今天想去旅馆找她。姨妈的回复来得匆忙,只说中午有空见面。他看得出姨妈在敷衍自己,但他也只能暂时表示同意,打算中午问个明白。

更何况,一场风暴即将来袭...

他必须与姨妈摊牌,要么在傍晚之前赶紧劝说她离开这里,要么就全程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无论这到底是幻觉、平行时空还是他妈什么难以理解的超自然现象。

现在只有保证姨妈的安全,才是鲁迪心里最重要的事情。

......

10月11日,中午11:40,“彻夜不眠”甜甜圈店。

公交车停下,鲁迪现在就站在甜甜圈店外面。他捋了捋左手上的蓝宝石项链,又将它握在手里轻抚了两下。他习惯了被这项链陪伴的感觉。

有时,他仿佛能从项链中感受到一丝联系,那颗美丽的蓝宝石似乎在回应着他的触碰,在他手腕下微微摆动着。

粉刷着平面漆的米色外墙上有些许杂乱的涂鸦,甜甜圈店矗立在一排店铺之间,像一颗彩色的糖果迎面跳入视线。店面不大,只有一层楼高,却因涂着五颜六色的涂装而显得活泼大方。白色的门框上漆着粉蓝交融的条纹,玻璃门上贴着“Open”的字样,字体也采用了相同的色彩。

一个巧克力甜甜圈状的装饰物立于建筑的房顶,“Up All Nite Donuts”字样的霓虹灯牌很是显眼,涂抹着鲜艳的粉色和蓝色,在耀眼的阳光中吸收了一丝点缀。

“哈,听起来有点嗨过头了。”

鲁迪侧了侧身子,找了个好角度,举起挂在胸口的相机,给闪耀着日光的光滑店牌拍了张照。

“‘彻夜不眠’,为了彻夜不眠的家伙和条子们提供亢奋能量。”

他观察了一会,走进玻璃门。

店面是典型的50年代风格,有些老旧的格子地砖,白色和灰色交叉分布的墙砖,送餐台后面的墙上有个大大的甜甜圈图案。落地玻璃窗旁摆着排排的红白相间的塑料转椅和卡座。当鲁迪推开门时,门上挂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人在店里忙碌着,一个头戴着红色工作帽的年轻女孩,他注意到她胸前挂着个塑料的名牌,上面工整刻着“露西”两字,她正专心致志地整理着柜台中的甜甜圈。

“哦,天哪...欢迎光临!”女孩在围裙上擦着手,慌张抬起头。她眼神有些疲惫涣散,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你好...”鲁迪也报以礼貌的笑容。他明白,这女孩店员大概是被两天前那位“剑士”制造出的混乱给累惨了。

他扫视了下店内,没有找到姨妈的身影,也许她还没到。

“呃...露西,很高兴见到你。我来一个甜甜圈,你推荐哪种口味?”

“我们,额,我们现在有芒果果酱甜甜圈,榛子奶油甜甜圈和巧克力弹珠甜甜圈...还有其他口味的,不过仍在烤制中。”

“那我要一个...

·芒果

·榛子奶油

·巧克力

(注意!这项行为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太多卡路里】;请依据个人喜好为鲁迪定制高热量食品)

甜甜圈吧,再来杯...拿铁。”

“好的,”她点点头,然后从柜台里取出一个装着甜甜圈的盒子,接着调了杯热气腾腾的拿铁,小心翼翼地放在托盘里,递给鲁迪。

“一共2美元45美分。”

“谢谢你,露西。”鲁迪接过托盘,掏出叔叔早上留给他的几枚硬币。

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抿了一小口香甜的咖啡。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店内,温暖舒适。鲁迪凝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心中忐忑不安。

上午他并没有成功劝说叔叔离开这里,最后还是波特兰的犯罪情况帮了他的忙...而现在,他又该如何说服姨妈呢?

他一边小口啜饮着咖啡,一边出神地望着窗外依然晴朗的天空发呆。

咖啡机时不时发出嗡嗡的响声,露西忙前忙后穿梭于前后厨,把新鲜出炉的甜甜圈从烤箱里拿出来装进盒子。店内弥漫着诱人的甜点气息,然而鲁迪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风暴就要来了...就在今晚傍晚的时候...

鲁迪出神之际,门口的铃铛又“叮当”响起,他抬头一看,瞥见一个最熟悉的身影走进来,直奔吧台,在露西那里点了几个甜甜圈。

“姨妈,我在这里!”他连忙向她挥手示意。

她回头一看,脸上立刻绽开欣喜的笑容,朝鲁迪挥手打招呼,鲁迪看得出她强打着精神,脸色有些憔悴,似乎昨晚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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