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邹挽能够和裙摆正常沟通以后，许多事情不用他问裙摆便老老实实坦白，包括青铜大陆之上精心准备的“惊喜”。

蕴含奇迹的种子已经埋下，只需等待一个契机。

落入他手中的订正局成员也为他描述了何为升阶。

从白板晋升一阶的过程并不复杂，就像如何把大象放进冰箱一样，打开精神阀门，放入灵魂，然后在青铜大陆之上构筑属于自己的“奇迹”。

数量庞大的异能者倒在了这看似简单的一步，仅仅拥有灵魂是行不通的，承载灵魂的奇迹同样重要无比

各大非自然组织拥有旧大陆的“遗产”，祭祀所的光明阶梯，铁血教廷的骑士之路，订正局的化神法...艰难的地方不在于构筑而在于“无中生有”。

绝密的升阶配方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

一人份的纯净灵魂，五毫克的黄金油脂，祈光者的圣焰余烬，骑士之路的铁血荆棘，化神法的天象精灰...

被能力者世界驱逐的背锅侠还敢妄图染指只存在于虚无缥缈传说中的仙草神材？

“所以我找到了新的方法，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不给小提琴家说话的机会，五指缓缓收拢，二阶能力者的灵魂宛如黄油溶化，“原来堕落远比觉醒更加简单”，邹挽眼神怜悯轻轻在其耳边低语：“所以谢谢你让我下定决心。”

就如天竺荒诞神话中向神明祈求力量，不需代价，只要一个“大愿”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小提琴家深深感受到这趟采风之旅从一开始就是无比错误的选择，没有要素的升阶根本就如同空中花园一般虚幻。

为什么这个家伙没有因为精神阀门的破碎而死，为什么他看起来没有一丝堕落者的可怖表象。

明明堕落的本质是沉没而不是飞升。

邹挽根本不在乎将死之人在想些什么，成为能力者原来是如此痛快的事情，比闪耀的钻石更加动人，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种奇特的感觉之中。

整个世界都变得截然不同，他指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全都是被圈养的家畜，这里的一切都特么是一场噩梦。”

狂笑到眼泪都止不住，弯下腰端详傀儡无暇的皮肤，“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新世界，力量原来是如此让人陶醉的东西。”

银白色的精神力爆发，垂死挣扎的奇迹被不容拒绝的血色雷光磨灭，小提琴家舍弃尊严，脚下的傀儡宛如将死的鱼抽搐，“饶我一命，我愿意献出出我的一切。”

猎手引以为傲的武器成为作茧自缚的悲哀刑具，逃跑的猎物于阴暗中展露獠牙，角色互换。

就算你比我先成为能力者又怎样，因为你比我弱所以你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

正如新世界强者居上，适者生存的铁则一般。

邹挽摇头，“真是让人失望的遗言。”

指尖的电光炸响，堕落者不断浓缩，本就扭曲丑陋的躯体挤压成一颗散发恶臭的黑色泥球。

“不用你给，我自己亲手拿。”

张开嘴吞下恶臭泥球，青铜大陆之上血日撒下火焰化作熔炉，记忆、精神力、傀儡师的刻印以及自李小满身上强行剥夺而来的“灵视”皆化为邹挽的所有物。

二阶-傀儡师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中。

邹挽满脸愉悦地复述司绯吾对自己说过的话。

“欢迎来到新世界。”

至于堕落者扭曲的灵魂，此刻已经被裙摆装在自己的小桶里面，成为花海的养料。

失去主人的傀儡躺在脚下，裙摆散落宛如一朵凋零的白玫瑰。

猩红的精神力化作丝线连入其中，音符在指尖跃动，演奏出动人的旋律。

“听从我的命令，献上你的灵魂，我将赐予你伟大的归途。”

机械僵硬的关节扭动，近乎完美的少女捏住裙摆两侧低下头宛如女仆行礼，恭敬的对自己的主人献上无上敬意。

“如您所愿。”

……

广兰街，上高台。

鹤发青衣说书人慢悠悠呷口茶，挽袖持抚尺端坐于条案后。

啪。

脆响一声，满堂皆静，抑扬顿挫，“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