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

曹婉愣愣站在墓碑前。

两块长石板靠在隆起的土堆，旁边斜插着一把铁锹，中间的坑洞内已然空无一物。

是谁干的？

宝山陵园已经十多年了，虽然是半开放式公墓，可这里没有陪葬品，谁会大半夜跑来挖坟？

曹家老宅才刚被烧掉，曹新利兄弟也不会找来。

更何况，他们不知道这里、也不在乎曹鸿父子的骨灰。

愣了半分多钟。

曹婉深深吸了口气，摸出手机给程瑜打了过去。

焦急的等了一会儿。

电话那边始终无人接听。

她心情烦躁的咬了咬嘴唇，犹豫着给陈象拨过去，听见对方半梦半醒的声音，方才暗自松了口气。

“是我，曹婉。你在哪儿呢，程姨在家里么？”

“……”

“去了山腰别墅？那怎么不接电话，没事，我过去找她。”

挂断电话。

曹婉匆匆朝山下跑去。

程姨以前说过，骨灰暂时埋在这儿，等了结曹家的事、会找地方重新安葬的。

“不可能啊，如果是程姨找人把骨灰带走，她肯定会跟我说，不会就这样……”

不知什么时候。

天是的星星都藏起来了。

只剩下一弯朦胧的玄月，还高高挂在那里。

回到龙象园。

曹婉步履匆匆的朝小区深处走，当初安葬的时候，只有自己和程姨过来，而且墓碑根本就没刻名字，没人会知道……

陈象和小鹿么？

他们，没理由这么做啊。

一路疾跑。

曹婉有点喘不上气来。

今天忙碌许久，再加上往返跑了七八公里，汗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曹婉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骨灰不是被人偷走……

来到山腰处。

别墅大门敞开着。

她猛地停下脚步，剧烈的喘息着、不敢继续往前了。

“程姨说，不要进院子……”

曹婉拿出手机、再次给程瑜拨了过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院里传来熟悉的铃音。

嗡——

脑袋里一片空白。

身体像是被雷电击中，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程姨在院里，却一直没有接我的电话……’

曹婉感觉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点一点、费力的往前挪动。

难道，之前的烟花不只是给曹鸿叔叔和小向，而是……

十多米距离。

却感觉走了很久。

终于，曹婉来到近前，扶着门框、看到了院里的场景。

房檐下亮着一盏小灯。

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正躺在石碑旁的草地。

脑袋枕在两个土堆之间，灰白衬衣上粘了许多褐色污渍。

程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