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回到皇宫的第二天。
左烈风再度上慈庆宫门外跪着请罪了。
这一回可比他上次请罪严重多了。
昨天一个西司房的总旗找到自己,居然说替太子转告自己几句话。
问京城张家的张思德是不是跟自己有交情,如果有交情,太子可以放他一马。
左烈风一脸懵逼?半天才想起来,这张思德不就是前段时间给自己送“常例”的人之一吗?什么时候跟自己有交情了。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太子说放他一马?那意思……这家伙得罪太子了?
左烈风再一追问,好家伙,差点吓得瘫在地上。
这狗胆包天的张思德,居然想绑架微服出巡的太子,还叫家丁动了手。
这可是形同谋反,牵连的人要诛九族的啊!
也就这个傻乎乎的刘总旗,还问自己要不要抬抬手放过这张思德。
左烈风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张思德跟自己毫无干系!
左烈风语气坚定,声音洪亮地回答他,“不能手软!这张思德一定要严办,半点情面都不能留!”
这哪是太子询问自己的意见啊,这分明是在向自己问罪。
自己若真跟这张思德有什么牵连,起码得是一个谋逆从犯的罪名。
左烈风一刻都不敢耽误,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宫请罪了。
也不知道跪了几个时辰。
终于,太子的贴身太监刘瑾,过来通知自己太子召见了。
刘瑾看着左百户跪了这么久,心里也在暗爽。
让你小子跟我争宠,这下又犯错了吧!
看着左百户跪得发麻的腿,带路的刘瑾还故意提高了速度,就想看这锦衣卫百户一瘸一拐的丑态。
好不容易领到了偏殿,左百户再次噗通一声跪了下了。
“臣左烈风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朱厚照靠在软塌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悠悠地问道,“左百户,今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吗?”
左百户再次扣头说道:“昨日殿下告知臣的话,臣已知晓,请殿下明鉴,臣与那贼人绝无半点往来!”
朱厚照一时半会也搞不清左百户说的是真是假,再次问道:“哦?你俩没交情?那人昨日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你是他的靠山。
还说得了他就是得罪了你,得罪了你就是得罪了太子。
我是没想到啊!左百户你势力这么大呢,都能影响大明太子了。”
这话极为诛心,左百户磕头如捣蒜,连忙辩解,“请殿下明鉴!臣有自知之明,臣只是为殿下驱使的区区一个小卒,万不敢有此念头!
那张思德大概只是听过臣的名字,胡乱攀扯而已,请殿下明鉴!”
这话听上去情真意切,实际也是难辨真假。
不过朱厚照并不在意,而是吩咐左烈风,“既然你跟他没关系,想必你也可以秉公办理此事了。
那你就协同昨日通知你的那个总旗官,俩人一同办理此事吧!”
朱厚照也不是儒家的卫道士,他不用去分辨谁是真正的好人,谁才是坏人。
他只需要能做事的人。
朱厚照不知道昨天的刘总旗跟张思德有过勾结吗?这么明显的事他当然知道了。
正因如此,他反而要把张家的事交给那刘总旗做。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向太子表明态度,刘总旗去查张家,只会比别人查得更狠。
同理,张思德到底有没有跟左百户有勾结,其实也不重要。
反正派左百户去办事,他肯定会比其他人更用心,因为这是给他洗脱嫌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