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惩罚,凤青栀也并未做什么,只叫九渊脱了衣裳给他上药,动作没有昨夜那般暧昧罢了。
凤青栀绷着脸不说话,倒是叫九渊忍不住开口。
“殿下,属下未经允许,擅自护卫,请您责罚。”
凤青栀手指蘸着药膏,漫不经心地抹着,“嗯,是要罚。”
九渊闭了闭眼,许久凤青栀都没下文,他本也不是多话的人,只能趴着任她摆弄。
上完药净了手,凤青栀起身走到桌案旁,自顾自地看起书来。
她是将来的女帝,自然要学习处理政务,研习秘术。
不过南疆自己的书籍已经叫她看得差不多了,周承煜为质时,一同送来许多北周的民间奇谈志异,从中可以窥探少许外面的民土风情,她之前感兴趣得很。
但经过那个类似预知的梦,她才知道南疆有多闭塞。
南疆因蛊术巫术强大,却圈地自立,外界流传着“得圣女者得天下”的传言,各个大国觊觎圣女已久,南疆浑然不知。
周承煜正是利用这句话,说服北周皇帝让他到南疆为质,并立誓带回圣女和秘术。
凤青栀不觉得有野心是坏事,她的野心也并不小。
只是母皇尚且在位,那群长老又皆是顽固,倘若无人为她成功闯潭,她得等到母皇驾崩才能执政,如此孤军奋战……
倒也不算孤军,毕竟——
凤青栀抬眸望了眼榻上那个没得到命令就不敢动的大傻子,心里软了一块。
“若是趴着难受,可以起来活动下,但仅限殿内。”
“……是。”
九渊起身穿好衣裳,立在凤青栀一丈远的角落,跟影子一样没有存在感。
凤青栀也不去管他,照常看书用膳,直到夜里沐浴,想着九渊伤口未愈,泡水不利于伤口恢复,便只叫了暮醇伺候。
凤青栀一离开,九渊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抬眼望向她坐过的位置,久久不能回神。
他从来不知自己要什么,只一心保卫他的殿下。
但这两日,他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隐秘的渴望在蠢蠢欲动。
是什么呢……
凤青栀沐浴完回来,继续看书,吩咐九渊,“去擦洗一下,注意伤口别碰水。”
九渊领命退下,等他打理完回来,发现凤青栀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他不敢冒犯,取了条薄毯,轻手轻脚地披在她背上。
“阿渊……我喜欢……”
细微的呢喃传来,九渊心头猛跳。
殿下、殿下竟在梦中唤他!
还说喜欢,喜欢什么……?
九渊紧紧盯着她翕动的红唇。
然而等到香炉燃尽,凤青栀再没说过一个字。
九渊心里空落落的。
意识到自己在期待什么,他被那个想法吓了一跳。
他怎敢生出那等妄念!
九渊立即背过身去,走向大殿的柱子,闭眼默念疏影阁的训诫。
‘一心护主,无妄无求,若有二心,身死白首!’
装睡且等着人来抱,想顺手反扑再同榻而眠的凤青栀:“……”
最终她还是“醒了”,回到自己的床榻上。
九渊听到她呼吸渐渐均匀,这才回到属于他的软榻,辗转反侧中,凤青栀叹了口气,用蛊王帮他入睡。
翌日,凤青栀用过早膳后,照旧在桌案上看起了书,累了便起身活动,摆弄下新养的蛊虫。
九渊适应之后,开始观察凤青栀的习惯,以免日后怠慢。
两人在殿内过了闲适的一天,偶尔聊上两句,凤青栀也会问九渊一些政见上的问题。
她发现九渊很聪明,看事情的角度也更直白且利落,和他这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