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谢从风拦着陈果,不让他离开。
陈果喊着,“张家于我有恩,我怎能见死不救?”
“不行,那杀人魔现在就在张家府邸。”
谢从风苦笑道,“贤弟,你听我一句劝,在这躲…不,在这住两天,两天之后你再出来”
陈果听了他的话,心下也在犹豫。
张家已经没了,此刻自己再去又有什么用呢?
陈果在谢从风的庭院里住了两天,这两天谢从风安排了下人给陈果送饭,饭菜俱是上佳,但陈果就是食不下咽。
这天谢从风告诉陈果一个好消息,说是杀害张氏一家的孝正县公已经被抓捕起来了。
陈果惊异道,“这样的杀人魔,为何不就地格杀?”
谢从风解释道,“像这样的贵胄子弟,地方官府是没有权利处置的,只有等到京城的廷尉司派人来了解了始末,最后才能由皇帝给出判决。”
陈果默然。
他招了一匹马车,低调地前往张府。
张府外围的墙体已经全部焦黑坍塌了,威武的牌匾和大门也已经碎裂化成焦炭。
陈果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望去,只见远处,张府的中央,仍冒着火光。
这大火,将繁华的张府烧了两天两夜,竟然还没烧完。
张家一家人的尸体就被人摆在废墟前,无人敢收敛。
尸体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共有数百具。尸体并不完整,有的缺了头,有的缺了手,有的只有个上半身。
南方春风潮湿,这一大片尸体已经长出了许多蛆虫,无数蚊蝇在尸体上空飘荡,伴随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陈果心中一片凄然,忽有一种兔死狗烹的感觉。
他掏出怀里的银票,在他出门游学之时,父亲曾交于他两千两银票,至今已剩一千六百余两。
他拿出一千五百两,四处奔走,给张家人订了上好的棺材,托人看了块风水宝地,再雇了几十个胆子大的,把张家人的尸体偷偷运走下葬。
墓地最终选在了城外的一片荒野。
枯藤老树昏鸦,数百座简陋的坟墓。
谁能想到曾经风光的张家竟落得此下场。
……
又过了七八天,京城的廷尉司才慢慢悠悠地到达了洪城府。曾知府在城中摆下宴席欢迎廷尉司诸位钦差到来。
来者的领头的,是个肥胖的官员,下巴上的肉足以遮盖住整个脖子。
那肥胖官员吃饱喝足,便宣布了皇帝的旨意:
洪城府孝正县公,品行不端,当街斗殴,导致官员意外死亡,罚!俸禄三年,禁闭两年。
没过多久,这道旨意便在民间传播开。
洪城府内哗然一片。
真当大家都是瞎子不成?宇文正勾引张家媳妇,打死张家一家人,路人皆知!
陈果没了住处,便一直住在谢从风的府邸,他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哈哈大笑,笑中尽是苦涩。
笑毕,陈果咬着牙齿,拿起纸笔,笔走龙蛇,意气愤然写下万言书。
陈果手持万言书,一路走到知府衙门,撞鼓鸣冤。
平常情况下,谁敢来知府衙门鸣冤?老百姓哪个敢挑这个刺头做,衙门里也觉得新奇,府内师爷出来一看,便认出这是这一届的解元公,忙把他请进衙门里。
曾知府最近神经也是紧张的很,那宇文正不知道发什么狂,竟然当街打死了他的同僚。
他可不像张宗祥一样军旅出身,他是一步步小心翼翼地爬上这个位子的。
听说这宇文正是圣上最宠爱的子侄之一,连在京城杀了人皇上都不管,他哪敢管这档子事?
他敢多说一个字,怕是那宇文正就要将他一块打死。
知府大人听见门外“砰砰”响起鼓声,便吓了一大跳。忙让师爷出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