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我这不是想爹爹您了嘛。”安陵雪一边卖力地给安陵世渊揉肩,一边撒娇道:“跟我出来的骑兵队,这几天都在刻苦训练。我呢,这几日在练琴。可一点都没有玩闹。不信你回去后可以问问秦将军。”
“真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就这样也不行!私自外出这么远,太不像话。而且擅自驱使营内兵士,不合军规。”
“哎呀。我下次不敢了。”
“这次必须得受罚。不然你不长记性。”
“罚我什么?”
“罚……就罚这次我从都城回来,不给你礼物。”
“什么?你没带礼物回来?”
“嗨!这不都城临时生变,我还没来得及买礼物,就被匆匆赶回来了。”
……
在父女的交谈声中,安陵雪的逾矩行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安陵世渊这一行人,只得在驿站再歇一夜。
次日一早,安陵世渊带领诸人踏上回程。从卢云军镇到侯府所在的淮丘军镇,依旧用了3天两夜。踏上淮丘地界后,安陵世渊分出亲兵护送安陵雪先回武安侯府。而他自己,则带着余下侍卫,前往大宁军营。
在大宁军帐中,秦栎汇报了这几天的军营近况,一切都正常。外派出去的探马,回报的消息也无任何异常。既然到了军中,安陵世渊索性想在营帐待个几天,把前往都城祝寿后,遗留的军务都处理一下。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安陵世渊回军营的第三天,亲兵来报,侯府出状况了。吓得安陵世渊丢下军务,带上侍卫队,快马加鞭赶回武安侯府。
侯府中,安陵雪和侯夫人一点事都没有,算是虚惊一场。安陵世渊拿起府衙主管撰写的案情简报看了一遍,了解到大致情况:
昨日在距侯府半里远的街市上,有一伙骑马的武人行凶,打杀了做小摊贩生意的两名百姓。然后这伙武人,奔逃至侯府正门,又与门口侍卫战斗了一场。在府衙巡捕队赶到之前,这伙武人一共打伤了5名侍卫,毫发无伤地逃离了现场。经侯府侍卫证实,这伙武人一共6个人。
从始至终,安陵雪、侯夫人都没有受到伤害。如果不是当天府内下人来报,安陵雪、侯夫人都还不知道这回事。
正看着县衙的案情简报,浴凤关城防司又有最新消息报到安陵世渊这边来。就在昨晚,有一伙武人共计6人,骑马冲击浴凤关。在浴凤关门锁闭的状态下,与城防卫戍官兵发生战斗。对方杀死卫戍士兵11人,打伤32人。这伙人最后弃马,翻越浴凤关城楼逃出了大宁府。
安陵世渊听完浴凤关城防司的禀报,怒不可遏,气得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在堂中来回踱步,怒道:“街市行凶的武人,和闯关的这伙武人,该是同一批人。想不到竟敢如此耀武扬威,看来得调集大宁军来对付他们。”
伊明弘此时也在安陵世渊身边。城防司的禀报他也听到了。此时他拿起府衙的案情简报,仔细看了一遍。思考了一会后,伊明弘开口道:“侯爷。此事有点蹊跷啊。”
安陵世渊问道:“军师,你有何高见?”
伊明弘捋了下长须,字斟句酌说道:“首先,侯爷说犯下这两件事的武人,是同一批人。这个观点该是对的。”
顿了一下,伊明弘接着道:“但从这两件案情来看,这伙人的表现疑点重重。”
“第一个疑点:如果他们是冲着侯府来的,那他们在街市就不该故意杀人,因为这会打草惊蛇,让侯府提前有了警戒。如果他们不是冲着侯府来的,那他们在集市杀人后就不该出现在侯府大门口。侯府的牌匾这么显眼,他们不可能看不到。就算他们自恃武功高强,不惧侯府保卫力量,也没有节外生枝的道理。”
“第二个疑点:从城防司的战斗情况看,对方6人,却打死打伤我军多人,而后从容翻越城楼,说明他们武力高强。但为什么在侯府门口,却只打伤了5人呢?而且就算巡捕队到了,我也敢说巡捕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该是主动退却的。在侯府正门浅尝辄止,好生奇怪。”
“第三个疑点:以案情中他们表现出的身手,他们完全有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翻过浴凤关城楼,逃往洛流国。但又为什么选择了初始强冲关门,最后才翻越过去的古怪行径呢?”
“综上来看,这伙武人的所作所为,处处透着古怪。该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安陵世渊一挥手,不在乎地说道:“不用管他们多古怪。我们只需调集大军,追亡逐北就是了。我倒要看看,是这些武人武功厉害,还是我大军刀兵厉害。”
伊明弘看着安陵世渊的眼睛,缓缓道:“过了浴凤关,前面就是洛流的地盘了。侯爷你想过没有。万一这伙武人,目的就是想让您大军出关呢?”
“这……是我考虑欠妥了。但我大宁百姓、军士的性命,岂能如此白送了?”
“唉!目前所知的情报太少,暂时理不出头绪。侯爷,我的建议是镇之以静,加强防御才稳当。等后续有新的消息,我们再见机行事吧。”
安陵世渊沉吟着,在堂中走了一个来回,不情愿地说:“好吧。先按军师的建议来办。”
思虑清楚后,安陵世渊大马金刀坐到案桌旁,高声说道:“来人!”
“通知大宁府衙,今天起巡捕队加倍人手巡逻。”
“通知浴凤关城防营,即日起按战时训令,严查不明人员过关。强闯者格杀勿论。”
“通知大宁军,骑军都尉营,以曲为单位,即日起轮流开始巡查卢云、定潼、淮丘三镇。”
“通知大宁军,步军大营,以卫为单位,即日起轮流在营中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