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炁犹如海啸一样,银月瞬息之间溶解于无光世界之中,而炸裂开来的光芒向着元帅的身心之中侵蚀而去,瞬息之间他的盔甲被溶解为银白色的铁水,贯入了他羸弱的身躯之中,顺着血管和骨骼,一寸寸的开始扩散,蔓延,如同凌迟一样将血肉一寸寸的刮下来,宣泄着现界的疯狂。
元帅品味着现界的疯狂和咆哮。
这个世界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燃烧着眼前可以看见的一切,他们将自己的分食,只是为了向着这个世界咆哮着,宣告着他们的愤怒和不甘!怒斥光明的消逝!
他们不会走进那个温和的良夜,纵然命运坎坷,举世泠漠,也不要顺从深渊的呼唤,堕入黑暗里去,纵然死亡无可逃避。
哪怕只是一瞬,但是那闪电也是如此的激荡,既是即将不是他们的言语,既是是另外一个文明。
但是人类必将存续,纵使毁灭自己本身,纵使将这个世界分食殆尽,但是人类这个概念依旧存续,没有人的文明,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切的存续,只有人的存在,才是意义本身。
澎湃的生命应追逐太阳并与之欢唱,闭上的眼睛也能像流星般狂喜和闪耀。
“待在摇篮之中的文明,却是如此的坚定,你们绝对不会走进那个温和的良夜,你们绝对会将这个世界所倾倒,哪怕万骨枯。”元帅感知着自己的死去,似乎也在注视着这个文明和他们本身,将死之人,纵使会大彻大悟。
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将失去意义,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即是他再也体会不到了。
“我们命如蝼蚁,因为渴望,因为好奇,我们永不停息,山,就在那里,文明的未来,就在我们的脚下,纵使荆棘丛生,纵使迷雾弥漫,纵使敌人遍布,我们的依旧会去,最终鲜花会挂满枝头,一切的坚冰都将融化,人类,终究离开摇篮,我们等着那一天,等了十个纪元了。”
待虹光说完之后,元帅就此死去,三十余位士兵,就此死去。
而他们都是带着笑意死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所托非人,他们最终会走的比我们远,他们会比我惨,但是他们也会比我们更坚强,他们会在属于他们的世界杀出一条血路,他们会在茫然中依旧向前,最终达到彼岸,而现在只不过是最为黑暗的时刻。
最终寒灾死去,病骨支离,衣不蔽体,甚至远不如一个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在这一刻,无论他们生前的罪业几何,荣誉几多,现在,他们高洁神圣,神色庄严,如同塑像般屹立于无垠荒土,近看些似乎看见那灵魂深处如炬,仍熊熊燃烧!
随后灵魂的回响消散,一根羸弱的枯枝在风雪之中随波逐流,但是屹立不倒,而这也非英雄的史诗,也不是那传说的开始,也只不过是凡人存在过的证明。
随后,无言的哀悼,现界六人如此的默哀着。
虹光最后望着枯枝,从寒灾的手中接过,一根羸弱的枯枝从此变为了熊熊燃烧的火炬,如此的突然,如此的不讲道理,但是如同一切生灵对于星河的向往,也只不过是最为原始的时候,注视着星空,凝视着苍穹,对着他们产生了兴趣,文明的火炬也由此点燃,随后誓用坚定的意志烧尽逆境丛生的荆棘,烧穿命运不公的帷幕!
火炬由此熄灭,又变成了文明的枯枝,而寒灾文明,以时间记住,以文明记住的存在,留在世上的痕迹,一根羸弱的枯枝,随处可见,无处不在,没有任何的花纹和色彩,如此的暗淡,但这就是文明存在过的证明。
“长十三公分,不足一个鸡蛋之重,但却是文明的开端。”封赴蜕变为人形,如此黯然的说道,文明的开端,如此的微不足道啊。
只不过封煞看着元帅和将军的死去,他们的死亡在文明的毁灭之后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却是如同太阳一样耀眼,权力对于他们唾手可得,财富在他们的指间滑落。
如此让人的艳羡,让人垂涎,却是可以忍受着本身默默无名的死去,而且还是他乡。
虽然不是寒灾人,但是故土难分是任何文明都会多多少少有着的特性,不然也不会将他们的文明称之为“摇篮”,对于一个见证星河璀璨的文明来说,他们可以生于摇篮,但绝对不会,不行也不能死于摇篮之中,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啊!
可是,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日暮时刻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军人慷慨赴死,战死沙场,虽然死于异族他乡,但也是他们的归途的部分,可是他们口中的鸽派呢?为何要将全族溶解于所谓洛夫希海,而且,日暮,是什么的日暮,又是什么会升起?”
封煞的疑惑无人可以解答,而这些军人从头到尾对于鸽派沉默不语,却是对于他们的文明赞不绝口,如同……
“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生存空间一样,歌颂,赞叹着我们,随后将文明送到我们这里。”
六人看着破碎的墓,心中只有一句话在回荡着:
为了……存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