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潇又看了几眼画像,视线转向那位男儿,美眸疑惑:“徐先生,何时见过我?”
孙宝禾先一步站出来替徐令秋解围:“妗娘早些年也在学宫入学,留下不少逸事,我跟徐先生也提过几次妗娘的相貌......”
这番解释,大概是指徐执教“神交想象”所画......
秦幼潇听完倒也不疑,似乎确实挺喜欢,看向徐令秋,颔首轻笑了下:
“先生有心了。”
徐令秋愣是没敢答话。
他现在才明白,这哪儿是家访赴宴,这是来跟已婚少妇相亲的......
...
宴请完毕,婢女收完桌上残局,又端来茶水点心等物。
孙宝禾坐在圆桌中间,端着茶碗,瞪着杏眸,看着“面面相觑”的二人,抿嘴无言。
秦幼潇倒是坦然,坐在圆桌,端着茶水轻抿,没着急开口。
徐令秋却如坐针毡。
倒不是怕相亲,主要是在人家家里,万一苦主回来,将他堵在房内怎么办,要是对方动起手,他还不还手似乎都不太好......
见徐执教坐立难安,秦幼潇颇为体贴,放下茶碗:“徐先生有些怕热?不如出门走走?”
徐令秋松了口气,点头。
到了外头,大不了翻墙便是。
秦幼潇先一步走出屋门,徐令秋本想跟着走出,却被孙宝禾小声喊住。
面对自家女学生今夜的“鸿门宴”,徐令秋有些无奈,压低声音:
“你这是想让我当你.....舅舅啊?”
孙宝禾先为自己的自作主张,道了声歉,而后才小声道:
“不是舅舅,我小舅还在......但也不耽误的,以后妗娘、先生、小舅什么的,各论各的就好......”
“......”
这关系,实在是乱......
徐令秋轻声试探:“你小舅...难不成也同意此事?”
孙宝禾掰着手指,神情认真:“小舅还有小几个月才回陵京。等她回来,早就生米成熟饭啦。”
“......”
也不知这小人为何如此热衷此事。
吃人嘴短,也不好再推脱。
来都来了......
孙宝禾倒也有眼力见儿,跟门外的秦幼潇打了声招呼,借口抄书遁走。
徐令秋见那年轻少妇看向他,也没来得及问孙宝禾画卷的事,心中叹了口气,陪同散步。
此时天色不算太晚,走在孙府花苑,春景百态,花开各异。
徐令秋之前没怎么注意,如今一打量这位青裙美妇,才发觉举手投足间的气质的确不俗。
孙宝禾喊其“妗娘”,岂不是孙家外姓?也不知是江南哪家的千金,能有这般端庄雅致。
“宝禾常常提起徐先生文才过人,所以我对先生还算了解。倒是徐讲学,应该对我了解不多。”
听见少妇的客套言语,徐令秋轻笑了下,也摆出老师家访的好话:
“怎么会,孙宝禾也提起过......夫人几次。”
“哦?那徐先生可知,我的姓氏?”
“......”
秦幼潇抿嘴笑了下,停步转身,美眸端详着高她半个脑袋的年轻人:
“我名为秦幼潇,出身湘淮秦氏。”
湘淮秦氏?
徐令秋心中百念闪过。
“徐先生昨日'拔刀入宣平'的事,我听人说起过。先替秦家的冒犯,告罪一声。另外,藏身陵京城的秦家楼鲤,都已被扫地出城,先生大可放心。”
不等蹙眉的徐令秋开口,秦幼潇紧跟着话锋一转:“不过我想知道,徐先生,怎会有那块'姜'字玉佩?”
“?”
先前的玉佩,徐令秋早已收了起来,此时被秦幼潇提起,不免有些诧异。
“先生可知,这玉牌,代表什么?”
秦幼潇声音很轻:“曾经南陵皇室,国姓是何?当今的南陵王,又姓甚?”
不必思索,徐令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而且直到听见这些,他才忽然记起市井里流传的一句话——天下皇室,唯南陵姜氏享四百载。
秦幼潇继续沿着花丛踱步,背身道:
“多谢徐先生送的画像。
“礼尚往来,本妃也为徐先生准备了些薄礼。听宝禾说,先生平日手不释卷,最好通读各类典籍。
“本妃向来敬重读书人,也正好也收录了不少珍卷。今夜不得空闲,下次有机会来王府,本妃挑上几本,亲自为徐先生研墨、共读。”
望着年轻少妇行远的倩影,徐令秋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