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楼钟音荡荡,散课的少妇小姐们陆续走出堂间,结伴而行,小声聊着早晨山下的事。
山下情况不少人见到,但多数人只知那位“新来的女教师”,被人拦阻,却不知其中原委经过。
学宫内,也被禁了此事消息。
但闲言碎语自然少不了。
“话说,咱们徐先生那时怎么也在山下?”
“你们不知道?开春那夜,徐讲学醉了酒,被一名女子搀扶回学舍,两人进屋好几个时辰才出来。我听说那女子,正是山下那位......”
“还有这事儿??”
“细说进屋后......”
...
学宫淮枳湖畔,三人相伴踱步。
韩甫走在前头,轻缓开口:“学宫内早已安排好了,殿下的身份,除了我与徐执教外,再无人知晓,可以安心待下。”
李谕真颔首:“有劳韩老先生了。”说完,又道:“以后就不必喊什么公主,叫我本名便是。”
老人本就与李谕真相识,也没再讲这些礼仪规矩,只是有些感慨:
“当年在京城,宫内便有谕真公主的贤德芳名传出。京畿文人也都说蜀中当年有'阮府女',咱们京城也有'玉真女',乃是幸事一件。可惜国子监容不下女子先生,谕真你也多次跟我提起南下,没想到,最终竟还是来了。”
李谕真淡淡笑了下,摇头无言,转首看向湖内春景。
徐令秋陪同旁听,一直没插嘴,但却百思不得其解。
一位大长公主,进学宫当女教师......
这不纯粹是闲得慌么?
不过细细一想,他都能藏匿身份,在学宫当男执教,人家未尝不可。可他是为了找寻学宫'谪仙人',李谕真又为何?
李谕真与韩老人客套完,又朝徐令秋看来,眸子光彩熠熠。
徐令秋知道她想说什么,摇摇头:“道谢就不必了。山下出手,只是因为那袋小金豆。一次搏命机会换少奋斗十年,说起来,还是我赚了。”
“那些,是为了答应徐讲学的允诺,今日则是另一回事。”
徐令秋倒也无所谓她怎么说。
“几颗小金豆就少奋斗十年....”
李谕真美眸看来:“那再换几十年不走弯路的机会,徐讲学还要么?”
?
韩甫咳嗽两声,不掺和年轻人的事,背着手快步往前走去。
对于这位青衣男儿,李谕真观感可谓极好,解释道:“这趟南下,途中遭遇两次袭击,我事后无恙,对此没什么愤慨。只是觉得'燕鲤''蹚将'之类的江湖人,有些猖獗过头。所以我想,让徐讲学和银瓶一齐彻查此事。”
原来是说这事......
李谕真见他兴致缺缺,又补充诱惑:
“我虽离开了京城,但京畿那边的汤沐邑还是在的,银两钱财不缺。此外,这些事还是由绣衣吏去查,也无需徐讲学多么操劳,偶尔跟着银瓶学学既可。
“要有其他需求....也只管来找我。”
徐令秋咳嗽两声,稍作思索,便应了下来。
银两什么的倒是其次,主要还是因为那件云锦织衣,拉进关系也好找出此物。
大长公主,按北魏礼制规格,可是等同亲王的正一品。据说当年皇后离世,李谕真作为天子姑母,代管后宫将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