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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姐姐还坐在一旁,徐令秋哪敢抬头去看,连忙摆手:“你俩的伤还没好,要不下次再说吧......”
“择日不如撞日,哪有那么些下次?男儿还这么磨蹭,你到底学不学?”
徐令秋表情迟疑,终于道出原因:“上官女侠,你上次教我那几手鸣蝉指法,练两下就手酸......不怎么正经啊?”
一听这话,上官银瓶顿时急眼了:“那是你手法不好!我成宿成宿练怎么也没事?”
“成宿练?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
上官银瓶琢磨一番,总算明白这小子是不相信她的实力,有些恼了,咬着牙,起身就准备拉徐令秋开练。
“我虽然有旧伤,但打五六个你还是不成问题,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徒弟再笨也得挑个好师父不是?”
“你......”上官银瓶气得胸脯颠颠儿的,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好在这时,
“师叔,喝药了。”
徐令秋心中一紧,听见不是叫他,又松了口气......
上官银瓶脸上余怒未消,但是见宫七温柔端药来,也没再计较,轻哼一声,臀儿重新贴回小板凳,道了声谢:
“柳儿,我自己来就好,嗯?你干嘛...呜......”
咕噜噜——
药汁从嘴角流出,好在落不到地上。
徐令秋没敢多看这幅胜过春色的景象。
一口气闷完,也不知是不是被烫的,上官银瓶脸色润开一圈儿红晕,吐着舌头嫌苦,倒也没埋怨自家师侄,而是瞪眼望向看戏的徐令秋:
“你看什么看?”
徐令秋老老实实:“看人烫嘴。”
上官银瓶登时恼羞成怒,蹭得一下站起身,快步进屋,拿出一柄长刀丢给他。
“起来!练练。”
徐令秋眼神无辜求助宫七,希望干姐姐能来劝劝架,结果宫七背着手不言语,只是傻愣愣的眨眼睛。
他只好无奈转头:
“不好吧?你伤还没痊愈......”
大奶瓶一瞪眼:“你练!我看着。”
“那行吧......”
“听潮的起手式,你见柳儿用过吧?”
“记得一点。”
上官银瓶手抱胸,哼哼两声:“耍我看看。”
徐令秋当江湖乌燕那些年,出门都是拎刀,虽然近半年很少用,但也没有不习惯,握住绣衣吏的制式燕刀,平心静气,闭上眼。
脑中自然是按图索骥,浮想宫七在扶珠山、钟鼓楼两次推刀方寸的情形。
虽然难以真正掌握精妙,但脑海画面如雪泥鸿爪,终究有迹可循。
咔——
拇指推刀盘,先出鞘半寸。
再握柄,出一尺。
随后没有半分凝滞,一道银龙半月自黄昏余晖下的小庭院内乍现。
飒——
仓啷,归鞘。
出刀还刀都是极快。
威势倒是其次,刀身归鞘的刹那,方才引起桂树叶声簌簌响动,地面枯叶也如潮向前滚动些许。
不过出刀的形神韵,却能有个七七八八。
上官银瓶看重的自然不是威力,见到那神似八九的一刀,小檀口险些合不拢,愣了半晌,才转头看向宫七,压低声音:
“柳儿你不是说,这小子没什么刀法天赋吗?”
宫七点点头:“是很笨。”
徐令秋没有半分得意神色,只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一刀,没什么水准啊?”
没什么水准......
奶瓶上下打量他,还是不敢信:“这一招,你练了多久?”
“四五天。”
宫七补充了一句:“很慢的。”
“......”
上官银瓶颓然站定,似乎想起了当年她练刀一月,方才勉勉强强掌握这一式,跑到师妹面前炫耀时,还被赞誉一句“师姐果真天人之姿”,弄得她高兴了好久。
十来年以为自己天资卓绝的幻想,今日被两人用小锤无情敲碎。
身为师叔师奶,连小辈儿都不如,武功还废了大半,哪儿还有长辈威严......
徐令秋练了两手,有些上头,转过身看着上官师奶,跃跃欲试地问道:
“方才说,要教我什么'听潮养气'?怎么练的?”
上官银瓶摆摆手,有气无力回了句:“忘了。”说完就朝屋子里走去,嘭得一声关上门,蒙头睡大觉逃避现实。
徐令秋只好再看向宫七,目光希冀。
宫七眸子里有些犹豫,似乎踟蹰着要不要回屋。
她不怎么会教人,干弟弟又太笨了。
怎么办......
徐令秋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天赋只是中庸,人家嫌弃他,见天色也不早,只好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