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日,鱼上冰,午间时分,扶珠山学宫内坪广场,不少女学子怀中抱着书册散学,见到坪内停着的一架富贵马车时,议论纷纷。
“这是.....南陵王府的马车?”
“能停在学宫内坪前,还能有谁?噫?咱们徐先生怎么上马车啦?”
“听说王爷走了小几个月,王妃一直独守王府,这莫不是要接徐先生去......”
“不要命啦,别瞎说......”
...
一名白衣径直上了马车后,站在车前的徐娘妇人随之走上,马车缓缓驶离。
车厢内,耳聪明目的徐令秋,自然听到了外头女子的交谈声,有些无奈,看向同乘的桂妇人:
“下次,能不能别停在正门口?”
“徐讲学是想走侧门?”
桂妇人含笑道:“大大方方便是了,王妃亲自与学宫山主打了招呼,正常交游而已,有何可避讳?”
徐令秋摇摇头,知道这是秦王妃有意为之,没再多提及此事,只是问道:
“王妃这次找我,有事?”
“也不算大事。只不过仁安坊鱼龙楼那边,有些小事与秦家楼鲤有关,王妃就想让徐先生来商量一番。”
“鱼龙楼?”徐令秋没听说过陵京城还有这处。
桂妇人像是得了授意,没有多说:“等到王府,徐讲学就知道了。”
反正也要去王府查消息,徐令秋也没去多问。
一路无话。
马车重新驶过御道城楼,来到王府正门前,走下马车,桂妇人却并未领着他进府,而是请手示意,往左侧红墙甬道走。
沿墙走到尽处,是视野开阔的大坪,入目处庭楼矗立,与皇宫的建筑有几分相似。
徐令秋踱步时随意打量,忽然瞧见远处一处围立起来的宫墙。
桂妇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解释道:“那便是外人口中的'禁鼎城',前朝遗留下不少妃嫔,如今都在其中暂居,不得随意出入。”
徐令秋倒是没料到,这座城并不在'王府内',下意识问:“南陵国祚都已经....这些女子,还是一辈子都不能出城?”
桂妇人还未答话,身后忽然传来女子声音:
“当年南陵山河破碎时,多少文人投江、朝臣死谏,这些人都不惧死,身为先皇的妃嫔,没去皇陵陪葬,还好生生活着,已经算是王爷仁心仁德,怎会让其出城过平淡日子?”
徐令秋转头瞧去,见那位秦王妃领着婢子缓步走来,便行了个礼,没再多问。重新看向远处城池,忽然没了之前一探究竟的心思。
秦幼潇走近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莫名自嘲一笑:
“本妃也在里边住。”
突然又有了......
秦王妃请他来这儿,显然不是为了带他去禁鼎城见先皇那些妃嫔,只是沿着廊道走向另一处。
坐落扶珠山脉的王府外城极大,名胜幽景自然不缺,学宫后山的淮枳湖,就有半湖落入南陵王府。
春来景色清润,来到侧方湖畔,就见湖边立着座松亭,亭下还等候着几人,但只有一名男子落座,其余三人来回踱步,面色焦急。
瞧见王妃行来,几人纷纷迎下松亭,请礼之后,又看向徐令秋。
“这位是......”
秦幼潇招呼众人进亭落座,之后方才轻声介绍:“学宫的徐讲学。”
亭内四人三男一女,都穿绫罗绸缎,气质不俗,显然都是世家望族出身,听见是学宫讲学,便打了个招呼,但看表情似乎没太在意,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事。
秦幼潇唤来婢子清茶,第一杯还是先到给落座的徐令秋,又笑道:
“也是本妃的侄儿。”
徐令秋屁股刚坐下,听见这话,脸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