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无不在无声地谴责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是多么荒唐离谱......
他痛苦地紧攥起她毫无血色且绵软无力的手,然后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颊扇去,一下接着一下......
他竟似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连一句祈求她快点醒过来然后打骂自己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就这样过了许久,他终于还是无法再继续抑制内心汹涌的悲伤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突然间,他像发了疯似的俯身轻吻着她早已失去温度的双唇,并用那饱含深情与痛苦的沙哑嗓音,不断重复念叨着对她的爱意:“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
谭归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外,默默倾听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她举起想要敲门的手,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选择轻轻放了下来,没有去打扰屋里正沉浸于悲痛中的人。
可就在这时,屋内猛地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声响,谭归心头一紧,暗叫不妙,连忙加重力道拍打着房门,同时扯着嗓子大喊道:“昭儿?我的儿媳妇换好衣服没?”
“我这都等不及要喝新媳妇敬的茶呢!”
这话成功阻止了温晏礼横剑放在脖颈上的手。
是啊,她还没有给娘亲敬茶……
温晏礼缓缓转过身,收回手,轻轻拿起那柄装饰用的佩剑,将它重新悬挂回原处。
然后,他迈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走向房门,轻轻推开。
谭归一见到温晏礼脖颈处的血痕,心中不禁一阵惊惧。
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儿媳妇穿上嫁衣一定美若天仙吧?快让我好好看看?”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与喜悦。
温晏礼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侧身一步,让开门口,请他们进入房间。
谭归快步走进屋里,径直坐在秦未晚身旁,凝视着紧闭双目的秦未晚,眼中满是赞叹之情:“真是太美了!我儿子可真有福气啊,竟然能够迎娶如此美丽动人的姑娘......”
说话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接着,谭归稍稍向前挪动身体,靠近秦未晚一些,转头满怀期待地望向温晏礼,轻声问道:“娘亲,可以帮她梳妆打扮一下吗?”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恳求。
温晏礼默默地点点头,走上前去,轻柔地扶起秦未晚,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
这个房间原本就是温晏礼的居所,并没有专门用于梳妆的桌椅摆设。
自从温晏礼受伤毁容之后,他便不再需要使用铜镜等物品......
谭归看着秦未晚苍白的脸色,一时也是不忍,回头就使唤温卜凡去将自己的妆匣拿过来。
等待的时间里,谭归拿出自己的绣帕,给温晏礼脖颈上流出的血液轻轻擦去,伤口不深,很快就止住了。
谭归忧心地看着他,儿子这神情……那真是去意已决啊!
不一会儿,温卜凡带了妆匣回来,却也带回了另一则消息。
御史大夫及言官联名上奏,安煜君抢夺臣下妾室,招安煜君进宫殿上对峙。
现下圣旨,已经到了温国公府。
温晏礼安静的听完,缓缓抬眸,声音依旧沙哑问道:“什么……妾室?”
“她早就被银主退回了,退婚书……之前是在我这里。”
温卜凡却是不解道:“没听说是银主啊,只听说是大理寺少卿纳的妾室……”
温晏礼皱眉不悦道:“笑话,昨夜我们就在一处!”
“她……何时成了少卿的妾室!”说完,环住她肩膀的双手又用了些力,仿佛想证明这人是自己的。
温卜凡摇头,这事儿啊,他还真遣人问了一下,叹息一口气道:“昨日,秦姑娘身故,少卿抱着她寻遍京城医馆没有结果……”
此话一出,深深刺痛了温晏礼的心……似乎想到了昨夜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更是因心脏的疼痛而慢慢蜷缩起来,难以张开……
温卜凡继续道:“李栀年……遣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纳妾文书,直接送到了官府备案。”
温晏礼苦笑摇头,右手顺着她的下颚线往上,环住她的脸颊贴近自己,却是没想到李栀年竟然有这一出……
温晏礼眼神无比坚定地道:“她是我的妻子,谁都带不走她!”
“谁也不可以从我身边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