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宽回道:“唯。”
不等他走开,窦弼又问道:“乌仆,那与我兄弟名字一样的死囚,犯的是什么死罪?”
乌宽躬身回道:“犯人殷水流在尾丘卜里,杀害其妻何氏,其妻祖父何叟,以及左邻右舍,二十三人。”
窦弼大是愕然,实在难以相信生得如此金玉其外的殷兄弟,会作出这等丧尽天良的凶行。
不由瞥去一眼在旁边默然站着的殷水流问道:“如何杀的?”
乌宽平静说道:“据犯人的口述,犯人先是拿着牙口咬着何氏不放,再拿着斧头挥砍,直至何氏在房中死无全尸,随后他又持着斧头出外,见人便杀。”
窦弼皱眉问道:“可曾问出原因?”
乌宽说道:“犯人说他患有脑疾。”
窦弼不曾想到会得到这种荒诞答案,指着殷水流问道:“乌仆看我这兄弟是否有脑疾?”
乌宽陪着小心道:“右曹说笑了,殷郎君好端端的怎会有疾。”
窦弼面色不豫的说道:“上述证词,可是乌仆在严刑逼供下,从犯人口中屈打成招得来的?”
乌宽摇头道:“当日在乡寺堂上并未用刑,犯人便对他在尾丘卜里所犯的罪行直认不讳,下愚本也奇怪他一个外乡人,何以在尾丘入赘不过数月便如此丧心病狂,除却脑疾发作以外实在找不着其他理由。”
侍女们此时先行捧着酒水进来。
窦弼拿起酒樽便饮。
“今次入夜来访,便不烦劳单翁作陪了,我们有要事要议,须得不能让他人听见。”
单吉哑然失笑着应承道:“老朽会将附近的下人全都为右曹屏退。”
窦弼回道:“单翁高义,下次去凝香馆的花酒钱,须得我来出。”
…
…
窦弼向殷水流邀酒。
酒很烈。
几酒爵下去,便能灼烧得周身滚烫,与青冥散交汇在一起,不过是短短时间,便让他醉态狂发,在房中鬼哭狼嚎也似。
“喝!”
“喝!”
“喝!”
待在流香中愈发醺醺然,窦弼忽地持着酒爵从蒲团上站起来,斜乜着殷水流问道:“被你杀死的何氏,当真是你入赘上门的妻子?”
殷水流不知道单氏的酒水是用何物酿制,以他酒精考验的底子,入腹不过三五爵,便有了几分酒醺人半醉的迟钝感觉。
可惜。
大力强壮丸仍然在他体内灼烧得四处生烟,生生坏掉了他酒酣耳热的大半飘飘然。
“她不姓何。”
他没有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窦弼从旁走来,撑在殷水流面前的几面上,盯着他的眼睛发问:“那她姓什么?”
殷水流平静道:“她在这方人间,叫郑旦。”
窦弼伸出左手五指,在他眼前晃了几晃问道:“水流兄喝醉了?”
殷水流摇头说道:“还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