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弼呼着满嘴的酒气凑到殷水流的耳旁低声说道:“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与我说清楚,只要你在案件当中有情有可原的地方,我便会想方设法的为你翻案。”
不待殷水流回答。
他又意有所指的说道:“所以,你在尾丘具体做了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编造一个事实,让我相信你在整个案件过程中是情有可原的。”
殷水流大为诧异的问道:“窦君不是自诩为正义而光明的绣衣使者,从不为外人徇私舞弊的么?”
窦弼失笑道:“逢人即要说的场面话罢了,我自己都不信,水流兄不要当真。”
殷水流不想去分辨他言语间的真假,在持壶斟酒中淡淡说道:“依律杀人者偿命,何况我杀的不止二十三人,便不劳烦窦君为我违背初心了。”
窦弼沉默片刻,叹息着直起身来说道:“所以,你与连君的交易是认真的,是么?”
殷水流颔首道:“我与窦君的交易也是认真的。”
窦弼直接就着坛口饮了几口,大呼一声痛快以后,忽而又问道:“你共计杀了多少人?”
殷水流摇头道:“数不清了。”
窦弼追问道:“总会记得一个大概的数?”
殷水流不想去回忆死在桃源的村民人数,随口说道:“约莫一、两百。”
一直默不作声的连霓裳忽地冷笑出声道:“喝了点酒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以你一个区区死户道武夫的微末修为,能撑得住一、两百人的朊孽爆发?”
窦弼的面上浮出一抹笑意道:“听到没有,水流兄,对于连君的质疑,你要作何回答?漫说是一两百人的朊孽,单单只是在短短时间内连犯二十三条人命的朊孽,便足能引发得水流兄疾病缠身,相貌提前衰老二、三十载。”
顿了顿。
窦弼再次附身下去撑着几面问道:“何以水流兄完全不受一点影响?”
殷水流没有回答。
持着酒爵又饮。
杀人的是他,也不是他,但是有什么区别?
那个大雨滂沱的桃源傍晚,由始至终都是他的手在制造杀戮,只不过违背这方世界常识的是他有太易章可以承受朊孽的报复。
“水流兄,你知道了我的最大秘密。”
窦弼没有锲而不舍的追问到底,待殷水流连连往口中灌入几爵后,他也抱着酒坛连饮几口,摇摇晃晃的坐到殷水流旁边。
连霓裳以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眸乜来说道:“他也知道了我的秘密,便是你不杀他,我也要在事后杀了他灭口。”
“听到没有,我与连君都要杀了你。”
窦弼闻言哈哈大笑,伸拳过去捶着殷水流的肩膀。
而后他的面上带着异常认真的表情说道:“你知道了我与连君不能容于世的秘密,我们也需要你难以启齿的秘密,不然如何做推心置腹的队友?”
殷水流醉眼朦胧的斜了他一眼问道:“那你先老实告诉我,你喂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丸?”
窦弼这次没有敷衍他,嘿嘿笑着说道:“那是我从一个邪道妖人手中缴获的房中丸。”
殷水流瞠目结舌的呆在当场,好似给人喂了一坨翔般的一拳反捶过去道:“你当时囊中就没有其他药物了吗?为何要拿一枚春丸灌进我口里?”
窦弼信誓旦旦的说道:“囊中只有这种丸了,旁的都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