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弼大是惊诧地问道:“那辛丑船上禁忌重重,我们是如何带镜仙子上去的?”
镜水月说道:“殷郎君赠与了水月一枚可以上下船的杀生令牌。”
连霓裳听罢却是有些愣住,倏然间又涨红了脸,反手揪着殷水流的衣襟,冷笑不迭地问道:“你不是说,白发老翁只给予了你三个杀生令牌么?”
这个满嘴谎言的浪荡子,真真是一句都信不得。
殷水流说道:“白发老翁给予我的杀生令牌,着着实实是三个,其中两个分与你与窦君,另外一个还在我这里没用上啊?”
连霓裳懵然道:“啊?”
回忆起当时辛丑船上的情景,又气急败坏地娇斥道:“你当时分明说的是,已经为你所用了。”
朝着地上啐去一口,愈发恼怒地说道:“你还想骗我!”
窦弼叹气着拿手抚额。
殷水流抵死狡辩道:“当时用上了,后面却发现其实没用上,如若当时用上了,现在还如何能赠予镜仙子?”
连霓裳冷笑道:“那你现在拿出来。”
“好。”
殷水流应声举起一截袖口咬住。
连霓裳见状不由得瞪圆着眼睛,大为嫌弃的说道:“你怎不去咬你的袖口,却拿着我的在咬?”
殷水流含含糊糊的回道:“不是我的么?”
再换已经来不及了。
方自以意念在太易章里扯动杀生令牌分毫,殷水流的身体便在三人眼前瑟瑟发抖起来,面上更有狰狞凸起的青筋不住浮现。
窦弼见到殷水流这般说取便取的行径,生怕他在取出令牌的过程中生出什么意外来,慌忙向着镜水月求助。
“水流兄取出杀生令牌的过程极其痛苦难挡,不啻于凌迟受罪一般……”
不消窦弼如此出声提醒。
在模拟中见过一次的镜水月已经表情肃然的运转功法口诀,由她指尖泊泊流出的勃勃生机持续不断的注入到殷水流体中。
连霓裳不再出声,沉默的望着已将袖口死死咬着不放的殷水流。
这次纵使有镜水月出手相助,从殷水流的口中发出的痛苦嘶吼也未见多少舒缓,仍然在取牌的过程中承受着抽筋剔骨的百般痛苦。
连霓裳的眉头渐渐皱起。
再看片刻。
竟是在心下生出几分不忍,不经意间将眼眸都偏了开去。
待到反应过来,她又为此羞恼不已。
“我怜惜这轻浮的浪荡子这般受苦作甚,他明知道取出杀生令牌时要承受如此折磨,也要在当下给的这么痛快,欲要博取镜修士欢心的龌龊心思,还不知道有多下作。”
门后的单仑叔侄听到殷水流的这般动静,在眼中的迷茫散去后,不禁发出瞠目结舌的惊呼声。
连霓裳不耐的瞥去一眼,冷叱道:“噤声,休要往这边看来。”
叔侄两人忙唯唯诺诺的应是。
“水流兄将令牌取出来了。”
紧张兮兮盯着殷水流的窦弼忽地低呼一声。
比较起上次取牌时。
今番有镜水月的望舒法门持续注入,殷水流遭受到的痛苦虽然没有过多削减,将令牌取出的时间却是大幅度缩短。
镜水月有模拟中的经历,无须窦弼出声指导,眼见着阴刻着五二一的杀生令牌出现在殷水流的手中。
下一瞬,即被她眼疾手快的容纳入体。
而后。
她面色肃穆的向着仍在不住痛苦痉挛的殷水流盈盈行礼道:“多谢殷郎君赠与令牌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