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秒钟的时间,闯进屋内的老人便肃清了屋内的一切抵抗。房间里有四个保镖,其中一个似乎一开始打算开门察看外面的动静,结果被突然飞出来的大门撞到脑袋,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剩下三人都被老人用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轻松解决。
屋子的正中央的长桌上,正摆着一个敞开的手提箱。巷子里装满了一叠叠纸钞,一眼望去就能明白绝非小数目,但老人知道,这些钞票并非重点。
现在,桌前的沙发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中等身材,穿着正装的男人,看到周围的惨状,那男人像是独自面对饿狼的羊羔一般,浑身颤抖着从皮制沙发中滚落到了地上,不顾一切朝着屋子的另一头爬去。
而看到那男人爬行的方向,老人懊恼地吐了一口唾沫。房间的窗户大大地开着,冰冷的夜风正通过窗户灌进屋子之中。在那窗台上,还留下了一个新鲜的脚印。
老人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在经过那幸存男人身旁时弯下腰,反手握住枪管,用枪托狠狠地砸了一下男人的后脑勺,惨叫一声后,男人便卧倒在了地上,不再有任何动静。
接着,他像是豹子一样跨步上前,跳到了窗台之上,恰好正看见一个匆匆忙忙的影子正拐过路口,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于是他从数米高的窗台直接跳了下去,追进了阴暗的街巷之中。
快速追到路口处,他很快就看见了那个正试图逃进街边轿车之中的人影。在对方彻底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之前,他抬手冲着那人连续开了数枪。
消音器极大程度地掩盖了枪声和火光,在一阵令人不安的闷响之后,那人应声摔倒在了车后。他的手中像是提着什么东西,在他摔倒的时候,那东西也一并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接着,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老人一边为手枪换上一个全新的弹匣,一边快步走向轿车的方向。突然,前方传来了车门开启的声音。老人重新举起枪,看到轿车的司机正慌张地从车上跳下,沿着街道向前,头也不回逃离了现场。
那司机是空着手逃离的,老人的手指一直搭在扳机之上,枪口瞄准着司机司机,却始终没有扣下。待到那司机彻底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他才放下手枪,继续向前,走到了那个仍瘫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的男人身边。
他的猎物长着一张如野兽般狰狞的面孔,精干的短发之下,是一双充满怨毒的邪恶眼睛。他恶狠狠地盯着老人,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大腿,一发子弹贯穿了他的右腿,鲜血正不受控制地缓缓流出。
“你这个狗粮养的畜牲!”他努力地昂起脑袋,用最后的力气冲老人骂道,“传教士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那还真是可怕。”
老人并没有太认真地听着男人说些什么,摆在他面前的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这里本应该有一个手提箱,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你把货物丢到哪里去了?”
“去死!你永远都别想找到它!”
对方没有任何配合的意图,这并没有让老人产生丝毫气馁。他环顾四周,将周围的环境完完整整地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他们会找到你,撕下你的手臂,碾碎你的骨头,然后把你的脑子取出来扔去喂猪!你会后悔和他们作对的!”
回应他的是好几声被削减过的枪响,数枚子弹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脑袋变成了一滩看不出原型的烂肉。
愤怒的老人在他的身上近乎清空了一整个弹匣的子弹。男人的挣扎很快就停止了。老人收起了手枪,有些懊恼地望着漆黑一片的街道。
“难不成真是撞了鬼了?”
他拉开轿车的车门,检查了一遍汽车内部,又俯下身子看了看车底,都没有发现任何异物的踪迹。刚才明明听到了手提箱落在地上的声音,那司机也是空着手离开的,为什么现在却完全找不到货物的所在?
那些死物总不能自己凭空消失,一定是有什么人带走了它们。一想到这里,老人就不免感到背上升起一阵凉意。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全神贯注地保持着对四周的警戒,却没能发现任何可能的敌人。
但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就躲在这片深邃的黑暗之中,悄悄地窥伺着自己。老人转过身来,一手放在腰间的军刀上,凝望着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
有什么声音从远方朝着这边慢慢接近了,听起来像是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压迫力。那是敌人吗,还是说,只不过是一个独自徘徊在这冷夜之中的恶灵?
渐渐地,一个人形的轮廓从阴影之中显现了出来。无处不在的黑暗遮蔽了对方的面孔,但从那轮廓上老人还是能够分辨出来,那是一个男性,个子不高,戴着帽子,全身都包裹在深色的衣物之中。
那人影在距离老人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老人听到了一个冷漠的嗓音。
“这是一个警告。”
老人安静地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继续深入插手这件事,小心你自己的脑袋。”
这种威胁当然不会吓倒老人。在对方话音完全落下的那一瞬间,他便立刻举起手枪,瞄准了对方的胸膛。
但他却没能扣下扳机,一把冰冷的尖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没有声响,没有气息,没有人站在他的身边。只是一把冰冷的屠刀,从虚空之中突然显现,轻轻地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便很快停在那里,不再动弹。而他的身体也随着这把刀停止了一切动作。
“我们有能力处理掉威胁,只是没有必要,至少暂时如此。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他便无视了瞄准着自己的手枪,转过身,再次带着清脆的脚步声远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直到他完全离开,那把架在老人脖子上的刀才终于如同融化的冰块一样消失不见。
被解除束缚的老人扭转身体,环顾四周,空旷的大街上,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一个活人。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将手放到面前时,手指已经沾上了一抹艳丽的朱红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