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哥浑不在意的摆手,哈欠连连,脚步虚浮的,瞧着就是刚从温柔乡里钻出来,精气神被吸走的。
“点清数量没有?”
陈淮阳点头答道,“点清了,领导同志挺重视的,都没有搪塞有瑕疵的布匹,哥你人脉真广泛,那么大的棉织厂,刘科长都能卖你面子。”
“我回去可有的炫耀了,这次真是长足见识啊,多亏你给我机会呢!”
“咱得赶着点了,不然回去又是天色漆黑,赶不急卸货,又得在车上守夜呢!”
陈淮阳想拍马屁,就没有拍不到的,司机大哥被哄的飘飘欲仙的,挺直腰杆子,脸上是得瑟万分的。
谁不喜欢被吹捧呢!
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托大,“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既然点清楚数量,签个字就能走人了。”那么大的工厂,基本上不会把数量搞错的,也不怕搞砸了。
一路回去,灰尘飞扬的。
陈淮阳又是一通好话,把人哄得舒舒坦坦的,“哥,还早呢!要不你再歇会儿?”
司机大哥正觉困倦,对他的提议是求之不得,昨晚那娘们招人得很哪,缠他缠得紧,虽然散了财,却也是浑身舒坦。
“成,那我再迷会,你累了换我。”
人刚趟下,不时就鼾声响起。
陈淮阳乐得清静,一路上磨磨蹭蹭的。
恰巧,半道上一场大雨落下,黄泥路面变得泥泞,车速缓了又缓,回到熟悉的地方,天色已晚。
是没法卸货了。
陈淮阳再次把责任揽身上,“哥,你回去歇一晚,明儿再过来。”
“年轻人体魄耐糙,家里又没人惦记,我来守着货就成。”
经过两天相处,司机对陈淮阳可谓是信赖有佳,半点不会怀疑了。
“你把车开到供销社后边去,晚上睡实也不怕遭贼惦记,明儿我一定早点来。”
陈淮阳自然点头称是,拿着生冷的馒头啃着,就着温水随意的对付一餐。
他这两天时间花费不少,想赚钱就得不拘小节,小投入,高回报是值得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淮阳打开车门,把存放的发霉的棉花,一股脑的全部放进空间里。
接着翻墙去找黑市的一把手,马老大。
好在打听清楚踪迹,找人倒也不难。
马老大见到人时,犀利的眼睛盯在他身上,眼底带着怀疑,“年轻人,开玩笑了,我这里不干投机倒把的事儿,你找错地方了。”
这年代,敢做这一行的都是有门道的人,陌生人尤其的令人怀疑,肯定不会随随便便松口的。
绵花市场紧缺,供不应求的。
但凡是个熟悉的人,肯定全权接手了,可是個生面孔,就不得不考察了,想赚钱,可不想把自己玩进去。
陈淮阳笑了笑,“马老大,我是从黑哥那里知道你名头的,他说你有能耐,能吃下一大批货。”
“秉着合作共赢的想法才找上你的,但凡你吃不下,我转身就走人,绝对不为难你。”
马老大一听黑哥的名声,紧绷的躯体瞬间就放松了,只要是有人引路的,就不怕被盯上。
“同志,别生气,咱做这一行的就是得小心谨慎,一旦被逮个正着,可就是吃不完兜着走的。”
陈淮阳点点头,他不也是小心谨慎,改头换面才来的,保管面对面的见人,都认不出他来。
“我也不想横生波折,咱瞧货,你瞧准了给个价,约定稳当的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