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杨箴又一巴掌,在杨修禅的光头上,留下一个大红手印。
大师兄撇撇嘴道:“没大没小。”
杨修禅大喊一声——“师父!”
“啪——”王玄黓也一巴掌拍在杨箴头上,“当大师兄的没大师兄的样!”
“师父!”杨箴也大喊一声。
王玄黓又一脚蹬在他屁股上:“滚一边去。”
黄昏晚且凉。
陈述手持白剑,对面是大师兄。
梧桐树立在中央,寒雀们歪着脑袋,一会瞅瞅这个,一会瞅瞅那个。
剑宗众人,包括新来的师徒俩,尤其是其中的年轻道人,无论他长相再怎么像二师兄,再怎么让陈述惊异,也全都被关在大院外面。
这场比试不许他们看。
虽然输了并不丢人,但是陈述一路走来,可还未尝一败。
“师父,谁能赢啊?”李安南靠在门板上问。
王玄黓没搭理他,心想:这不废话吗?亏你能问的出口!
杨修禅看着穿道服,背木剑的李静尘,他们和陈述都差不多大。
现在剑宗有这么多孩子,甚至让王玄黓误以为自己这儿变成了孤儿院。
杨修禅捅咕捅咕李静尘道:“叫师叔。”
李静尘看他脸肿的像馒头,憋着笑道:“不叫。”
杨修禅又扯扯他的衣角,劝道:“哎?你看啊,我给你捋一下,你师父是李安南,李安南是我二师兄,所以你叫我师叔,不吃亏,当然了,其实我主要是看你一表人才,修行不俗,说心里话,你叫声师叔,我也跟着沾光。”
李静尘被他夸的乐开了花,拱手行礼时,瞧见他这张馒头脸,没忍住笑出声道:“哈哈哈……师……哈哈哈……师叔……”
“哎!好师侄!”杨修禅拍拍他的肩膀,本该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可在这肿胀的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大师姐,我当师叔了!”杨修禅向陈月报喜。
陈月夸奖道:“师弟真棒!”
杨修禅又向她身旁的陈亮报喜道:“四师兄!我当师叔了!”
“师、师……”
大师姐又替四师兄夸赞道:“师弟真棒!”
在这时,飞起一群寒雀。
梧桐树下,二人交手。
陈述手中剑挥动的同时,分出心神去御使飞剑,杨箴的剑是一根梧桐树枝,并非他瞧不起陈述,而是不过切磋而已,不像李安南在流云街时,是真心地想让他输一次。
一剑挑开飞剑,两道身形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斗的酣畅淋漓。
陈述出的每一剑,都是心中的谱,然而每与大师兄的剑交锋,他都感觉手中剑正陷入泥沼,那是一种近乎脱手的感觉,越挥剑,他的剑越重,直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使他几乎握不住这剑,于是手中白剑,便被那根梧桐树枝理所当然地挑飞。
他的剑出自本能,自成章法,锋利而桀骜,像是一往无前的将军,厮杀在万军之中,所向披靡。
他的剑还在人中。
而大师兄的剑,有时沉重的像是一座山,有时却又绵柔的如同大海。这是陈述所能体会到的极限,然而杨箴真正的剑,是广袤无垠的八荒,与无穷无尽的四海。
望洋兴叹。
原来……
这才是剑……
这才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