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江松烟吃人般的冷眼,欧阳还魂似的浑身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江沉剑动嗜血蛊了!
莲峤五大禁蛊之一,用来控制别有用心的婢奴、惩戒屡屡犯禁的罪奴。
之所以被禁,乃是这种蛊必须依赖欧阳氏毒血才能催动。
妄自强催,轻者蛊师内创,重者经脉被废。
“他催嗜血蛊罚谁了?”欧阳追上江松烟,不过转念一联系江松烟的神情便猜了出来,于是又道,“你做什么把他惹急了?”
江松烟捉刀在侧,直想一拐子过去了结了欧阳,却到底忍住了没动作。
欧阳惑道:“也不对啊,本主走的时候他和孤行少战得如火如荼,没看出什么异常啊。”
江松烟忍无可忍:“少主你向来不关心少爷,能看出什么异常?”
一想着少爷伤重难行缠绵卧榻,还心心念念派自己来保护欧阳,江松烟心中恨火便难平,对欧阳的态度越渐恶劣。
“少主你最好把嘴闭上,不要引来不该来的东西。”江松烟恶狠狠警告道。
欧阳上下唇一碰,要问的话生扼在齿间,难得听从了江松烟的“谏言”。
两人一路行来本是没方向乱窜的,却不巧午时阳光大盛,热气在山林中蒸腾起来,隐约浮现着肉眼看见的烟黑。
那烟黑自身后追来,驳杂了一股焦灼的烂肉味以及越渐刺鼻的辛辣。
欧阳心知是烧熟的南林蚁这会儿才散出味儿来,只是辣味不仅呛鼻,还有些熏眼睛。
两人一路找下坡路走,连跳了几处矮崖,回首时,只见山尖上已灰烟黑雾罩了个严实。
那些挺峻的青松榕叶在染上黑雾的瞬间,便由叶脉一路黑到了枝干,眼瞅着是没了活路。
欧阳蹙眉:“毒性这么霸道。”
不过黑烟只在山尖上徘徊了一阵,便向上升腾,散在青天白日下,渐渐开始消散。
黑烟不断升腾起来又渐渐消散,升腾与烟消周而复始形成一张无形的巨网。
毒瘴!
欧阳瞳孔骤缩,惊疑不定:“巫蛊成了?”
江松烟也大惊失色:“成了?”
巫蛊与毒瘴相辅相成,巫蛊生毒瘴,毒瘴又是锁蛊的器皿。
这形容,只能说明,巫蛊成了。
从始至终南林蚁并没有得到她的毒血骨肉,即便是烈火炮了,也不该成蛊,况且这样短的时间,是怎样做到同时炮蛊、炼蛊的?
欧阳想得面色发白,心里慌得没底。
倒是江松烟很快镇静下来:“别是你看错了。”
欧阳咬牙,反身就要回去:“错不错,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松烟赶紧将人拉住:“你不要命了。”
欧阳挣脱拉拽:“已经被惦记上了。”
江松烟一咬牙一跺脚,摸出燃尽香草的护花铃,重新点了颗避毒香。
这点儿功夫欧阳已蹿出了两丈。
江松烟觉得少主的命之所以金贵,大半得是拜她自己爱作所赐。只是苦了奴才命的自己,活该担惊受累。
“该!”江松烟暗啐一句,将护花铃坠妥在腰间,赶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