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又想唤孤行少,却觉得似乎不大合适。
所以甫醒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找谁。
“吱唧……”果子獾又是一声啸叫,那是一种气音,声量不大,却有着绵长的尾音,乍一听起来,和驯蛊时的哨声有的一拼。
欧阳艰难地翻下榻,择了搭在屏风上的斗篷穿上,还没走到门口,便隐约有股恶臭传来。
本就晕的脑仁被熏得更晕了。
门外守着魍魉鬼面,见欧阳开门出来,满口收束不住的惊喜:“夫人醒了,快去禀告宫主。”
欧阳揉着额角,眼前望出去是灰败的四方院墙,墙外是铅灰色的天空,满目尽是萧索。
“外面怎么了?”这种味道,臭得也忒熟悉了,欧阳想出去瞧瞧。
魍魉鬼面的弯刀挡在门口:“夫人稍等,宫主马上就来了。”
说话间,院外踏进一条暗沉的黑影,从头到脚凝着肃冷的杀意,仿若才从修罗场撤下来一般,周身都是杀伐之气。
孤行少这两日有些心力交瘁,本来大蝙蝠有多少都是不够他杀的,但是锲而不舍爬上山的蛊虫,却总是能在紧要关头出其不意的反败为胜。
眼瞅着宫主的神情一日黑过一日,众鬼面也战战兢兢,其实只要有小刺猬在,那些臭虫是爬不上来的,无痕宫顶多算是被围了几日,只是宫主容不得被人挑衅,这才格外光火。
现在好了,夫人醒过来,大家伙的日子应该要好过一点了。
拜退的鬼面人得了允许,脚步轻盈,一溜烟儿蹿了出去。
欧阳也顾不得去诧异鬼面人的诡异态度,捉着孤行少问:“大蝙蝠跟上来了?”
孤行少板着脸摸上欧阳额头:“还是烫。”
欧阳昏昏沉沉烧了几日,并不大清楚自己的情况,此时见孤行少说自己还发着热,才反应过来:“难怪头晕。”
孤行少道:“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欧阳摇头:“江松烟怎么样了?”
小感风寒,若是江松烟醒过来,她不会晕沉好几日了还这样。
孤行少冷着脸:“蛊师嘴硬,只剩一口气了也没有吐实。”
欧阳揉了揉额角,空气里的蛊臭逼仄刺鼻,熏得脑仁开始抽痛起来。
她目下这个状况,根本不能退蛊:“带我去见蛊师。”
“你……”孤行少眼睛一亮,欲言又止。
欧阳知他要说什么,干脆道:“今日无痕宫之围,实则是我之危,为你退蛊,也是为我留命。”
孤行少挑眉,觑睨着欧阳,邪肆反问:“只是为了你自己?”
欧阳被看得别扭,干脆转过脸,咬牙道:“你还退不退蛊。”
只给一个后脑勺看,孤行少也不计较,脸上的肃冷渐渐退去,笑了起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