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烟将欧阳拉到身后,腰中锁鞭阒出。
耳畔兵器铮鸣,弯刀的锋利专挑锁鞭的环扣,不过两三招。
“铿”
锁鞭断!
江松烟与休论差距太多,原本锁鞭寸长寸强的优势还没发挥出来,便被对手逼断了武器。
江松烟侧跨一步才卸掉冲劲,白了白脸,忍不住冲欧阳道:“少主你能不能先把负心汉的事情放一放,眼下坚持到少爷来才是正事。”
这一喊话的功夫,休论的弯刀已经直逼面门,江松烟推着欧阳只能往窗下退。
窗外就是悬崖深渊,脚后跟已经紧贴墙根,崖上寒风肆虐,冰刀似的撞在欧阳背上。
欧阳把腰下到了极致,这才避过刀气。
她半副身子已经压到了窗外,雪风在崖壁间碰撞出鬼狐狼嚎一般的呜咽,那一瞬,欧阳觉得自己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
但她还是执拗,被江松烟拉回来后仍不死心地道:“休论,你跟着姚曼歆助纣为虐,孤行少当真知道?”
休论再次递出刀,欧阳已经退无可退,这一次,一定能要了她的命!
欧阳背靠窗框,眼前是乍然而起的一片血雾,随之而来的,是休论冰冷无情的话:“宫主说:曼儿高兴就好,随曼儿处置。”
恍惚中,欧阳觉得有什么一路凉到了心底。
“噗通”……“噗通”
像要冻起来的心跳……
弯刀退去,江松烟迅速按住血涌如注的伤口,点了身前大穴。
休论诧异地眉毛都拧了起来,没料到江松烟会挡出来。
欧阳头重脚轻地去扶江松烟,分不清是被她的重伤惊住了,还是被休论的话刺到了。
江松烟有些嫌弃地拉上欧阳,明明身上的伤口痛得她要昏死过去,但她不能,欧阳若是死,且不说等待她的是什么惩罚,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留在少爷身边了。
为了少爷,江松烟不敢轻言放弃。
这个时候,江松烟对欧阳的感情就有些驳杂了,一面怨恨却又不得不守护,这种纠结让她的情绪莫名染上一点激动,也连带着面色上都有了些微的红润。
于是说出口的话又免不得恢复了从前的腔调:“你要真想死,千万别死在我面前。”
话落,江松烟撑着最后的余劲,拉着欧阳就朝门外冲去。
内有休论,外有暗卫,硬冲是肯定冲不出去的,江松烟伤重还带了个拖累,堪堪靠近了门一点,便被休论截了去路。
江松烟回身迎战,却还分心给了欧阳一把助力:“把她握在手里你才能活下去。”
这一推,欧阳便向门外的姚曼歆撞去,好在姚曼歆并不设防,倒是让欧阳撞了个正着。
欧阳见机赶紧拔下钗环,飞身扑在姚曼歆身上:“叫休论停下来。”
不过电光火石的刹那,姚曼歆被欧阳跪在当胸,颈脉上还比着把钗尖,胜负立时倒转。
姚曼歆被逼得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咬牙大喝:“你敢……”
欧阳只压着钗环,尖锐的簪杆立时钻进那薄嫩的皮肤里:“叫他停下来!”
姚曼歆深吸一口气,眼神毒蛇一般瞪着欧阳,却再也不开口。
倒是休论急了,甩开江松烟,三两步冲上来,染血的弯刀二话不说落在欧阳脖颈上。
欧阳是背对着他的,空门大开,早做好了被休论反杀的打算。
几乎同一时间,欧阳手里的簪杆再进一毫:“本主胆小,手下没轻重,你的刀再快,能不能从我手下带走个毫发无伤的姚曼歆,也是不一定的吧!”
休论看着姚曼歆已然受伤的脖颈,知道欧阳所言非虚,倒真投鼠忌器地收了刀,似乎特别担忧。
欧阳听出了他呼吸间明显的不平稳,是,关心则乱的样子。
欧阳敏锐地觑紧姚曼歆:“休论对你,很不一般呢。”
江松烟跌跌撞撞过来,断了半截的锁鞭往姚曼歆脖颈上一套:“放我们离开,否则你的公主,立时没命。”
欧阳见势,和江松烟默契地把姚曼歆从地上拉起来,两人以姚曼歆为圆心,一前一后互成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