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论眉头紧锁,瞪着江松烟的眼神似要吃人。
欧阳嗤笑:“索性就是今日有公主与我主仆二人陪葬,我们倒是不亏了,不过休论,你,舍得?”
姚曼歆被江松烟的锁鞭憋的脸庞通红,听了这话,目利如剑嘴唇翕合。
还不待她发狠,江松烟手上再收锁鞭,立时勒得姚曼歆眼白都翻了起来。
欧阳冷笑道:“你猜她能坚持几息?”
休论骇然,纵然不甘心,却不得不对院外的人打出放行的手势。
江松烟将锁鞭交到欧阳手里,从腰间抽出随身的软剑,她心理明白,哪怕手里有人质,早晚也有一场硬战。
护卫虽然退的远了些,但却仍呈合围之势,随着欧阳的步伐在及时调整阵型,显见也不是真的就要放她们离开的。
江松烟身上伤重,又耽搁了许久,流血过多的后遗症就是,这会儿握剑的手都有些抖。
欧阳和她前后靠着,明显感受到她的颤抖,不禁担忧:“你还好吧。”
“噗……”
回答她的,是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
还有江松烟蓦然绷紧的浑身肌肉。
欧阳诧然回首,正见江松烟震惊地与她回头对望。
不对,准确得说,江松烟是望着姚曼歆。
说时迟那时快,姚曼歆翻手扣住欧阳手腕,指如鹰爪扣压下来,欧阳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自己一双手腕便如失去知觉一般,麻木的无力感霎时袭来。
欧阳眼见自己手腕无力垂下,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姚曼歆觑准江松烟疲乏,欧阳手无缚鸡之力能握紧发簪,却是抓不紧锁鞭,趁此时,一举解决两个。
“少主……”江松烟当即明白大势已去,低头间就见姚曼歆另一手攥着的匕首还插在自己腹上。
那双手纤尘不染,看起来柔弱无骨。
却捏着刀柄狠力一拧,利刃所过,肠穿肚破……
姚曼歆推开已无威胁的江松烟,一爪擒过欧阳,眉峰里都是要食皮寝骨的狠辣:“你倒是再扎本宫一下呀!”
休论见姚曼歆脱困,挥手让护卫围了上来,巴巴儿往公主面前递上来一块雪白的手绢:“先止血,得赶紧把这边先处理完。”
欧阳没留意到,休论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院外,神色颇为顾忌。
姚曼歆面移半寸,眼珠直愣愣看过去,恶鬼一般盯着休论:“拿开你的脏东西,你哪怕再有用一点,本宫也不用遭这份罪!”
休论捏着手绢,唇线都抿得发白,却终只是默然退开一步。
姚曼歆却不依不饶:“该做什么,还要本宫提醒你?”
哪怕讨了嫌,休论还是一板一眼做好姚曼歆事先安排好的事。
火把上的星火只小口舔在木质的门窗上,便引发了熊熊烈焰,欧阳始知,原来木屋,能这样易燃。
显见的早有预谋,让欧阳对孤行少好不容易存留的点点希冀,随着焰起,烧得灰飞烟灭。
“本来想给你个痛快,但你不识好歹,竟敢伤了本宫。”姚曼歆咬牙切齿地举起匕首,殷红粘腻的血色尚有残留,“你说,你能坚持到开几个洞?”
江松烟还匍匐在地,人已经晕过去,伤口血色淋漓,染湿了衣襟。
姚曼歆是要等着人慢慢血涸而亡。
欧阳眼尖地留意到江松烟偶尔颤动的手指,几乎立时感同深受了她的痛苦。
但她不能示弱:“你觉得沾了本主的血,你能活过几息?”
她毒脉虽毁,体内的毒血却是无解的。
姚曼歆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旁休论却低声催促起来:“来不及了。”
姚曼歆神色恨恨:“便宜你了。”
言罢,带着几分不甘,一掌将欧阳拍进了火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