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托斯克和索兰德的对话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到索斯托斯克离开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不觉得疲倦,只是感到有些压抑。
他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几天后终于有时间找到杜伟尔先生时,他问:“索兰德·梅萨,禁闭室里的那个小子。你从哪儿找到他的?”
“他?索兰德啊,嗯。他被关禁闭了,说实话我还觉得有点意外,听说他把‘鲻鱼’号击沉了,还是挺有才能的。”杜伟尔说。
“击沉‘鲻鱼’号他有一半的功劳吧,不得不说。他说他有一个凄惨的家庭,而且出身不好。你是怎么把他带到‘蓝贻贝’号的?”索斯托斯克问。
“他之前在‘鲐鱼’号上当桅杆观察员,你不知道吧,大副先生。后来因为战斗骨折了,暂时留在陆地上。他不能上桅杆了,所以失业了一段时间。”
“这我的确不知道,‘鲐鱼’号也算是比较早期的航船了……啧,我说他怎么认为双桅横帆船能开到七节航速,原来是有经验了。”索斯托斯克说。
“是,他一直勤勤恳恳,而且对风帆很了解。后来他因为什么原因,应该是无处可去了。身无分文、囊中无物,于是又找到我,希望能再次出海。”
“一个职业水手,他从二十多岁就开始做桅杆观察员了。”索斯托斯克说道,他开始了解索兰德一些了。
“他现在三十岁了吗?他找到我的时候好像才二十四岁左右,现在不到二十六岁吧。”杜伟尔先生把药剂排列到箱子里,并固定好,一面分心说道。
“这么年轻……他对火炮和桅帆都很了解,甚至超过我。我在海上已经十年了……想想我今年三十二岁,二十二岁那年才从海军学院毕业做候补生。”
“回忆起自己的事情了吗?大副先生。算了——上一次战斗没有什么重伤伤员,我陪你聊聊也可以。”杜伟尔坐在椅子上,推了推旁边的椅子给索斯托斯克。
索斯托斯克坐在椅子上,用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二十四岁上船,他的一系列悲剧其实也只是围绕着二十岁左右发生,的确够悲惨的。”
但是索斯托斯克当然只是觉得索兰德运气不好,他毕竟是大商人的儿子,家庭完整且富足,没有体会过穷人家庭以及继踵而至的悲剧。
“索兰德是个很有能力的水手,他私自下令开炮倒是有点超乎我的想象了——他一直都是个忠诚而稳重的人——至少我的认识里。”杜伟尔说道。
“前半句我是看出来了,后半句一点也不对。他太逆反了,可能是这件事刺激了他?现在的他什么都不在乎,除了胜利……”
“——以及银币,”杜伟尔打断了索斯托斯克,他说,“他最向往的就是血腥的战斗和闪亮的金银。前者为了自己,后者为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