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就说走,你这几天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好,就算是我没能帮上你,但我终究是你的父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是做父亲的人,难道就不懂?
你娘当初生下你就走了,是文家把你养大的!我遵循了她的遗愿,允你姓苏。但你要知道,你,甚至是小冽,生死都是文家的人。不管是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你们身上流淌的血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刚刚花园里的温馨和睦仿若过往云烟,说不见就不见了。
苏译末回文府不为别的,只是要接了苏冽,一起回梅道峰去。
没成想文申听了之后再也忍不住怒气,几日的休息,病原本早已好了差不多,这会儿一气又有些接不上气。
苏译末看在眼里,脸上除了冷漠,便再无其他表情。他心里怎么想的,文申只怕是也看不透。
眼前人冷酷自得,怒气冲冲的模样,苏译末小时候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好歹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文申的话,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是,这么多年未见,您还是老样子。以自我为中心,认为什么人都应该无条件的听从您的安排,我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里,不是你的官场,我,苏译末,是您的儿子,不是你的属下!
现在,你和我说苏冽,您觉得您有资格这样说吗?”
文申自是很气,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在门外守着的管家见状不对,急匆匆跑了进来,“老爷,您没事吧。少爷,你就少说几句吧。”
苏译末虽心中愤愤,当然也不愿真的想文申出事,沉默一会,再次开口,语气倒是缓和了许多,“您还记得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吗。她是因为我难产而亡,可是她为什么难产您就真的没有怀疑过?
您忙于官场上的事,在她有孕期间,从来没有去探望过一次,从不曾关心过她,这也就算了,还放纵大母对她的责难。一个在官场上精明的老狐狸,竟然不能察觉家中妇人的各种小手段,说出来谁信?
可偏偏,您就是这样的人。她诞下我的那一日,您在哪儿?产婆被谁收买了您又知道吗?是大母,您的大夫人,肖可菊!”
文申听到苏译末的这些话,无不震惊,苏译末的语气平淡轻柔,却句句扎心,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失望,才会如此。
他确实很少关心家里事,可是万万也不会想到会有苏译末说的这般腐朽不堪,“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
“告诉您,这么多年,我终于查到母亲死亡的真相,可是,我不敢告诉您。我竭力的去讨好您,您却……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是那么厌恶。母亲已经离世,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您这么会精打细算,又会做什么呢?”
“所以,你还恨我?”文申毕竟也是年过六旬,比以前,就更容易情绪化了。
“哼!我曾抱着一点希望,希望你帮我救人,看来是我错了。”还恨什么呢?失望之极的程度该是连恨都不会了吧。苏译末只是笑笑。
“末儿,你回家吧!为父答应你,以后好好弥补你,还有小冽。”文申捂着胸口,费力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