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夜二十七有多么开心,现在的夜二十七就有多么酸。
彪爷在耳朵被揪烂之前,他及时想起了夜二十七的种种美妙。
他克服了男人的本能。
并成功地找回了求生欲。
彪爷将夜二十七搂入了怀中。
夜二十七抗拒了一秒。
一秒都不到。
彪爷的手搭上夜二十七的腰的时候,夜二十七就不知道抗拒两个字怎么写了。
夜二十七投入了彪爷的怀抱。
十分乖巧。
夜二十七眼含柔情,凝视着彪爷的侧脸。
这张脸很普通。
百看不厌。
夜二十七偷偷地吻了上去。
偷袭得太明显,彪爷躲不开。
夜二十七没有化妆,所以彪爷的脸上没有多少被亲吻的痕迹。
于是乎,夜二十七又A了上去。
再度暴击。
伤害1。
彪爷放下酒杯,腾出手将不安分的夜二十七揉得双颊通红。
(彪爷只揉了脸,没有任何其他敏感部位)
彪爷成功地驯服了双手更加不老实的夜二十七,却也没了喝酒的兴致。
那杯酒。
他喝过了。
没必要再喝了。
彪爷一生苦楚,尚还有着斩不断的羁绊。
但是萧然没有他的夜二十七。
值得庆幸的是,他心里也没有萧菡。
毕竟,萧菡是他的妹妹。
亲妹妹。
形同陌路的亲妹妹。
萧菡对他很亲昵,因为萧然是她的哥哥。
除了血脉,他们之间再无任何感情可言。
萧然不怪萧菡。
这是时代的结局。
家族,成了过往的名词。
宗庙被拆迁,祖坟被移位。
老人带着许多话死在了家。
壮年带着生存各奔东西。
钱成了唯一的交际。
血缘的意义在于借钱。
萧然很小的时候就看透了这一点。
别人都以为,萧然是个孤僻的小孩。
其实,他在自己的父母外出经商的时候便明白了。
那些老一辈的人的教诲再无任何意义。
所谓的价值,所谓的荣耀,和他们一样。
如果真的有用,那些老家伙也不会活得那么凄凉。
萧然作出了他的选择。
在一帮老头子和小孩子的见证下,他走过去,从一堆垃圾中间,握紧了一把剑。
一把木剑。
他的身后没有别人。
他的身前只有自己。
那把剑,是唯一值得自己相信的存在。
萧然的心里只有剑。
以及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
龚沟,毁掉了萧然唯一的信仰。
萧然醉眼迷蒙。
他不知道龚沟是怎么精准地找到了唯一一个能击破他内心的女人。
他只知道,自己的世界不再唯一。
这世上如萧然的人不多。
破道和尚算一个。
鹰回手不算,他只是硬凑过来的。
天涯海角无双客,一剑月虹万里秋。
这六个人没有一个是九江城的。
在场的也只有鹰回手和彪爷夫妻是九江城的。
鹰回手是九江城执法队的统领。
彪爷夫妻是九江城被执法队通缉的混混。
此时此刻,他们却都坐在了小小的饭店里。
本该令人奇怪的事情。
意外地并不令人奇怪。
值得奇怪的是,有个地中海的中年胖子也在。
萧然不认识。
彪爷不认识。
破道和尚不认识。
只有鹰回手认识。
因为这是他的手下。
鹰回手替消失的老板和退避的老板娘做了他们本该做的事。
他给地中海的中年人到了一杯热水。
透明的玻璃水杯中泡着漂浮的枸杞。
鲜红的如同浮萍般的枸杞。
“常师傅,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队长。”
常师傅端起水杯,敬向了鹰回手。
常师傅抿了一口,意犹未尽地赞叹道:“水温刚刚好,好手艺。”
鹰回手没有回应。
他望着苍老的常师傅,万语千言,都只化成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常师傅没听到。
他在认真地喝水。
常师傅很注意养生。
不仅仅是保养他的头发。
他的生活自律得像是个圣人。
早睡早起,少油少腻,不沾烟酒。
破道和尚望着常师傅的水杯。
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施主,你的阳壮得太过分了。”
常师傅的手僵住了。
同样僵住的,还有鹰回手和躲在后厨的萧菡。
不过萧然面色阴冷地瞅了一眼后厨后,萧菡就溜了。
鹰回手没注意到萧然的小动作。
这是真没注意到。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常师傅身上。
“其实,后面的事你没必要参与的。”
常师傅回味着枸杞的清香,悠悠问道:“我会死吗?”
“会。”
“那你就该知道,我不会收手的。”
“没必要如此。”
“我今年四十八了。”
鹰回手不说话了。
他说不出任何话。
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
鹰回手手一甩,打火机上冒出了苟且的火苗。
破道和尚看到了鹰回手的动作,便贴心地把常师傅的枸杞水浇在了鹰回手握着火机的手上。
鹰回手没有躲。
因为,他没想到这一出。
破道和尚打了个稽首道:“施主,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常师傅闻言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彪爷在夜二十七深情的注视下,也点头附和。
连半梦半醒的萧然都竖起了一根手掌,替代他趴在桌子上的脑袋,发表了赞同的意见。
鹰回手将打火机收进了裤兜。
他面无表情。
他身后的鹰欢快地扑棱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