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女人,为什么总是不懂男人的心呢?”
萧菡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太突然。
尤其是问出这个问题的萧然趴在椅子底下找盆吐的时候。
太突然了。
当一个人一边呕一边说话,违和得像是在蹲坑的时候收到了表白。
表白的人就在门外。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太正常。
萧菡就处于类似的状态。
因为她真的不懂,龚沟的心。
龚沟的心是热的。
如果有机会,陆文一定可以明确地告诉萧菡。
因为,他的手掌中正握着龚沟的心。
天涯浪子。
既是天涯,又尽在咫尺。
龚沟的心在天涯,但又在陆文的手掌之间。
丰修修有些失神。
他有些震惊。
因为我才是主角啊。
哪有配角抢主角戏份的道理。
结果他似乎一直毫无存在感。
稀薄到他像是个路人。
所以,丰修修站了出来。
他义正言辞地质问陆文。
“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丰修修是如此的慷慨激昂。
以至于,他看上去都像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
如果他能不躺在床上说这句话,就更像了。
丰修修的问题,陆文并不打算回答。
就像他并不打算解释为什么他要杀了秋万里和龚沟一样。
男人,有些时候,真的不在乎别人懂不懂。
因为,他们知道,别人不会懂。
他们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哪怕这件事会在某些人看来,愚蠢至极。
哪怕这件事会在某些人看来,是变态,是神经病。
哪怕,他们做的事其实毫无价值可言。
但,有些事,终究是需要有些人去做的。
陆文就是这种人。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丰修修懂不懂。
陆文微笑地看着丰修修。
丰修修却笑不起来。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龚沟。
丰修修同样如此。
但丰修修也不喜欢龚沟就这样死去。
天涯浪子,本该死在天涯。
而不是死在这如同囚牢的九江城之中。
丰修修生气了。
可惜,丰修修的怒火毫无意义。
因为陆文把他踩在了脚底下。
丰修修起了。
被陆文一巴掌打趴在了地上。
然后,陆文踩了上去。
丰修修第一次如此的后悔。
他不该只带着二十公分的枪出门。
他的这杆枪不是用来对付男人的。
“嘘~”
“别急。”
“传说,就快出现了。”
“真正的怪物。”
陆文微笑着望着脚下的丰修修,活像是一个大反派。
丰修修听不懂陆文的话,看不懂陆文的微笑。
他只知道一件事。
杀人。
偿命。
龚沟的命也是命。
陆文没有偿命。
因为丰修修也死了。
如果丰修修不是主角的话,他的确死了。
但他的确是主角。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只是有些人放弃了剧本,而有些人选择将令人绝望的剧本演了下去。
法外狂徒的话很有道理。
丰修修选择了后者。
也许,丰修修只是没得选。
他不想死,便只能活下去。
夜间的规则是死的。
同样,它也是活着的。
因为无论你是多强的人,无论你是多少次在黑夜里出没的人,它都一视同仁。
幸运的是,在这个夜晚,丰修修没有变成怪物。
更幸运的是,陆文一脚踩烂丰修修头颅的时候,月亮偷偷地露出了小脑袋。
丰修修不禁想起了秋万里的话。
是不是因为自己和雷帝融为了一体,自己已经是一个怪物了,所以自己不会再变异了呢?
这个问题秋万里没法解答。
因为秋万里死了。
和龚沟一样,死了。
秋万里很讨人厌。
龚沟长得太欠揍。
吴元只会唱歌。
阿青只会捅刀。
丰修修讨厌这些臭傻子,但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这些愚蠢的傻子就这样离开。
他还想看到情欲断绝的龚沟流泪的样子。
他还想看到吴元再也唱不出歌的样子。
他还想逼着阿青把刀往自己身上插的样子。
尤其是最后一条。
阿青插了他十几刀。
他却没机会插阿青一刀。
丰修修不甘心。
所以他爬着朝着雷帝的方向前行。
或许秋万里说的话是真的。
因为,丰修修永远知道雷帝的位置。
即便,今天雷帝出现的地方很奇怪。
即便,今天雷帝出现在了九江城外。
它依旧是那么美。
丰修修有时在想,如果这是以前的小说就好了。
只要自己干了它,就会有完美的大结局了。
可惜,这不是以前,因为某个王八犊子。
可惜,这故事也只是虚妄,这世上哪有人能脑袋烂了还能爬几十里路的。
人生,容不得他做主。
做主的是梦。
做主的是酒。
做主的是别人的笔。
只是,丰修修不甘心。
他想活着。
他想龚沟活着。
无关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