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知府大人欣喜若狂。
与杨同知不同,知府大人已经老了,明年他就要退下。
他已经不想在官场上,再进一步。
对郭知府来说,什么功名利禄都已不重要,都比不上子孙后代能有个好前程。
他想着安稳落地,更想着安稳落地前,能在吏部的文治评价上,评上一个大大的甲上。
不管,赵同风是什么身份,县令也好,学子也罢!
这首诗总归是在福南府城门下写出的,一首鸣州诗足以将福南府文脉提上一个台阶,今年怎么说也能多出两个秀才。
这可是实打实的业绩。
郭知府抚须,望着赵同风的目光,越看越顺眼:“有赵县令在,真是我福南府百姓之福份啊!”
他这边欢喜,杨同知就越不开心。
本想着,借这场大雨破坏赵同风的任职。
谁知晓,现在不但没有破坏他去黄土县任职,还在他上任前,意外地帮他扬名。
这些看见赵同风施展‘神迹’的百姓回到黄土县,哪个不开口称赞,到那时候民心可得,做事顺心,说不定还真能让他查出丁洋里死亡的真相。
不行!
杨同知把心一横。
今日,必须把赵同风留下。
不能让他今日伴着民意,出福南府的地界。
“诸位百姓,今日停雨,跟我福南府并无太大关系,全仰仗赵同风,赵县令一人之威!”杨同知一句奉承话说出。
惹得赵同风疑惑摸不着头脑。
惹得百姓们欢呼不已,赵县令是好官,夸赞他的官,也不会是坏官。
“杨同知夸赞赵县令,说明他也可能是一个好官!”
“刚刚的雨水不是他放的,说明我等冤枉他了!”
听见流民中的声音,杨同知露出笑容,他从心里都没有睁眼瞧过这群百姓。
民之所以为民,就是因为他们中,大多数人没有脑子,可被自己这些当官的随意愚弄。
这不是他们的力量,是世家的力量,是世家抽梯子,阻挡住百姓们向上攀登的台阶。
“诸位放心,粮食,赵县令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今日你等尽可回乡,万万不要在路上停留,我福南府地临近边关,平日里有妖蛮入侵,安全方面,还是有问题存在!”
“诸位百姓尽可启程,我会与郭知府商议救灾之事,保证你们回乡后,能尽快进入生产,好好生活!”
杨同知脸上微笑更盛,话语间图穷匕见:“至于赵县令,则需要在府城耽搁两日。”
“赵县令,不要见外,这不是我等故意耽搁您为民效力的时间,实在是吏部有规定,政策有流程。县令就职必须要在府衙走流程,待府衙名册填写无误。”
“赵县令方可去往黄土县之地!”
话语上,冠冕堂皇,背地里不过是为官的手段。
什么叫流程?
什么叫规定?
杨同知今日想定下这规矩,这东西就成了下面官员的规定!
在百姓眼里,身穿官衣,他的话就是天宪,就是圣旨。